是念和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

那男子的聲線有些激昂：“……你這又是何必，這事說出去會對慈心谷的聲譽造多大損失你知道嗎？”

念的聲音依舊冷靜且不不慢：“但確實是我們的藥有問題，理應給他們一個代。當初試藥結果有問題，你也不該瞞我。”

男子一時氣吸氣，仿佛在忍耐緒：“一百個人里不過三五個人出事，有什麼大不了，他們來找事我們賠錢安一下便是，何須公開此事？而且這惡疾，對癥的藥也就這麼些，你不賣別人也會賣的。你知道我們這些年生意已經被羽風堂搶去多？你又非要堅持大批量的養活醫師接診病人，讓那些江湖郎中自己開方，我們只管賣藥不好嗎？賣藥可比接診賺得多了，你知道養活這麼一大批人要多錢嗎谷主大人？”

他聲音抬高八度，花焰終于認出來了，這是慈心谷管事薛亭山的聲音。

念淡淡道：“其他無所謂，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但診與藥是我的底線。誤診也好，有問題的藥也罷，都不能出在慈心谷。”

“反正我堅決不同意公開，大不了多賠那農婦一點錢，保證下半輩子食無憂，肯定不會再上門再鬧了，沒必要賠上慈心谷的信譽。”

念咳了一陣，道：“我已經決定了，只是告知于你。”他聲音不大，但極為決斷篤定。

薛亭山似乎氣得不輕，怒極反笑道：“好好好，你是谷主，你了不起！”

說完，他便走了。

花焰在外面撓了撓頭，本來還以為當初慈心谷谷口外那兩個抱著凌天嘯大的農婦是羽曳安排的呢，原來居然是確有此事。

想起謝應弦對念的評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便又聽見念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自言自語道：“你說，我做的對麼？”

嗯？他在跟誰說話呢？

之后念便不再言語，他似乎極累，很快便熄燈睡。

花焰只好走了，下面的路已經認得，只是還沒走到，夜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驚聲。

頓時一凜，連忙起輕功趕了過去，不想驚傳來的地方正是其他門派弟子下榻的位置，其他人此時也被吵醒，本來夜半漆黑，現在倒是到都亮起了燈。

“發生什麼了？”

“怎麼了？”

“那魔教教主出來作祟了？”

周圍一團，花焰趁機混了進去，驚的那個弟子此時正驚魂未定地指著不遠道：“鬼，我見鬼了，我看到一個鬼了！”他嚇得臉煞白，剛剛才被人扶起來。

“什麼鬼啊？你說仔細點？”

“是不是眼花了？”

還有些忍不住小聲嘲諷：“哪個門派的弟子啊，膽子這麼小。”

這時，有一個弟子弱弱道：“我剛才好像也看到了，剛才我睡不著想起來練功，看見著窗戶有一個人影過去，頭發很長……”

他這一說，倒是都議論了起來。

慈心谷既然是醫谷，自然會有死人，雖然正常行走江湖，見到的死人也不會，但見鬼的卻不多，一般只有像謎音龍窟慘案那種，才會謠傳半夜有人在石窟附近聽見鬼哭聲，當然那里通常也沒什麼人會接近。

那弟子勻了氣，緩過勁來，才斷斷續續道：“我半夜……想出恭，就……出去了……看見有個黑影，我還當是哪個師兄弟半夜回來……然后我方便完準備走，就……就看見一個長發白滿臉慘白的子著我，七孔全是，問我有沒有聽過一家姓殷的……說要報仇找我索命，我嚇得差點暈過去……然后就消失了……”

慈心谷的人也已經趕來，剛才還和念爭執的薛亭山此時已冠楚楚出現，問了左右最近有沒有鬧鬼傳聞，幾個慈心谷弟子也都搖了搖頭。

“最近有姓殷的病人在谷中過世嗎？”

慈心谷弟子前去查了查登記造冊的逝者名單，又搖了搖頭。

薛亭山安了一下那個弟子道：“這位俠，你這許是太過張產生的幻覺，待會我會讓谷中大夫給你開幾副靜心安神的藥，你先好好休息吧。”

那弟子連忙點頭道謝，被送去休息。

花焰悄咪咪溜上他們住的房間，發現就連陸承殺都出來看了，有些驚訝，于是便走過去。

陸承殺立在門口，見，道：“什麼事？”

花焰道：“沒什麼啦，就是有個弟子說見鬼了而已……剛才有鬼嗎？”

陸承殺道：“有人。”

花焰道：“哦……啊？你也看到了？”

陸承殺道：“一個子從下面過去。”

嗯？敢還是有人裝神弄鬼啊。

花焰頓時來了興趣，道：“下次你要是再遇到，把抓來我們問問！”

陸承殺道：“嗯。”他頓了一下，道，“你出去做什麼了？”

花焰一愣，張口便想說自己只是睡不著出去逛逛，可瞬間又想起了羽曳的話，噎了一下，道：“有個朋友我，我就出去見了一下他。”

陸承殺便沒有再問。

花焰卻有些忐忑，忍不住抬眼看陸承殺。

陸承殺見來，便也朝去，還是那張臉，眉宇冷峻，眸子黑白分明，眼尾斜飛，鼻梁高，微微抿著，無甚表，像一張雕刻的版畫，但花焰就是莫名覺得他好好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