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又怕對做壞事,不見,但又很想見,陸承殺猶豫之間,已經走到了花焰房門外,他輕輕叩了一下門。
花焰在房間里被蒸得有些發暈,聽見敲門聲哼哼唧唧了兩聲。
陸承殺對聲音極為敏,聽見以為不適,當即便破門而,花焰本閂了門,但那門閂對陸承殺而言,便如無。
推門進來后,四目相對,兩人都呆了一呆。
花焰正泡在木桶里,會敲門的除了陸承殺只有凝音,故而也沒有防備,此刻撐著雙臂,澄清的水只沒過半,腦袋上還頂著了個布巾。
場面寂靜且尷尬。
陸承殺立刻合上了門,但眼的畫面卻很難忘記,不如說清晰的簡直纖毫畢現。
花焰后知后覺意識到,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然后立刻鉆進了水里——在自己房間里泡澡,自然,什麼也沒穿。
捂了一下燒紅的臉,花焰也不由想,陸大俠剛才到底看見了多。
但……好像,被他看見,也沒太大關系,花焰沉進水里,吐出了一串泡泡,雙手抱臂,還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材,繼承自娘的地方不止有臉,還有段,應該不會讓人失吧,琢磨著。
除非陸大俠喜歡平一點的。
花焰想著,又忍不住捂了一下臉,從浴桶里爬出來略略干,穿上,便去找陸承殺。
可惜陸承殺不在房間也不在屋頂,花焰找了半天,才在不遠一個湖亭邊找到了他,陸承殺獨自坐在亭中,燭燈映照,他背靠欄桿,抬頭月,長發浸,水珠一滴滴順著發梢往下落。
最關鍵的是,他還把發帶解開了!
花焰怦然心。
忽然想起當年,爹稍好,月清朗的時候,總會坐在院子里溫一壺茶,一邊淺斟慢酌,一邊同說那些聽了讓人熱沸騰的俠義故事。爹口才文辭都極好,即便平淡的故事都能說得妙趣橫生,更何況是原本就彩紛呈的江湖志。
英雄豪杰,天下紛爭,他爹娓娓道來,聲音低沉,間或莞爾一笑。
那時花焰就坐在爹邊上專注地捧著臉聽,而娘總會躲在不遠看,用那種完全不符合平日氣質的,眼神晶亮的模樣,陶醉地看著爹。
花焰那時還很懵,娘一臉得意:“傻丫頭,你不覺得你爹這時候特別有魅力嗎!雖然他連只都殺不死,但他讀書萬卷,中自有乾坤……我好你爹啊!不行,我得去親親他!”
雖然場景不一樣,實際也有些出,但微妙的能理解娘當時的心了。
花焰踏前幾步,走到陸承殺旁,陸承殺聞聲起,抬手便要將長發扎起,被一把按住了手,隨手便從他手心里走那藏藍發帶,笑道:“別扎了!這樣好看!”
陸承殺沒有再搶,只是視線從上一而過時,明顯有些不自然。
花焰上帶著沐浴過后的氣,白皙的皮出些,陸承殺以往并不會注意到,但他現在不應注意卻不自注意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想起爹,花焰忽然想起一樁事。
坐到陸承殺旁邊,對他道:“雖然我爹去世了,不過他家人還在世,據說是在青州,姓周的一家書香門第。因為我爹離鄉已久,我也沒有去過,有機會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娘原本也想帶爹回去的,但爹病沉疴,恐難奔波,只得放棄。
多年來陸陸續續有幾封書信往來,花焰原本想去看看,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
陸承殺點頭道:“嗯。”他忽然反應過來,“去見你家人?”
花焰臉微紅,點了一下頭,約又有些心虛,真正那些從小長大的家人,是不敢帶他去見的,日子過得太閑適,有時候都快忘了陸承殺是來殺謝應弦的。
“反正我也見過你家人嘛。”花焰掰著手指算,“陸承昭,陸懷天,陸竹生,加上你外公,好幾個呢!不知道周家人是什麼樣的,如果像我爹的話,應該人會不錯的。”
陸承殺對家人這個概念極其淡薄,但聽花焰說也莫名多出了幾分期待。
他忽然沒來由想起,當日在停劍山莊山頂上,他曾經在一無所知的況下問可以娶嗎,經過這些日子時不時在屋頂上聽,他逐漸在那些病患之間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聊里,拼湊出了大概。
娶是一種契約,要經過彼此家人的同意。
有一些很繁瑣的儀式,會請很多人來見證,契約立以后,男子和子便有了屬于彼此的約束,像說得那樣,便會一直在一起。
他自覺搞明白了,雖然還有些忐忑。
但陸承殺確定,他果然,還是很想娶。
是不是跟家人說了,就可以娶了?
陸承殺有些疑。
然而不等他繼續疑,一只纖細白皙的手突然了過來,自他的發間往下輕拂。
花焰見他發呆,終于忍不住還是出了自己罪惡的手,任由陸承殺的長發從指間落,陸承殺立時一凜,幾乎想要躲開,花焰玩心大起——怎麼都玩不膩的!
湊到陸承殺近前,忽然抬起眸,道:“剛才我沐浴的時候,你都看見了什麼呀?”
陸承殺:“……”
花焰看著他突然就僵住的和凌的呼吸,忍不住在心里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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