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會懶省事！

花焰道：“我怎麼了！”

陸承殺含糊地補充道：“……和我。”

他的聲音似乎比剛才要更低啞一些，聽出他語焉不詳里的一抹暗示，花焰俏臉微紅，再問下去總覺得有點恥，但又有一不甘。

好可惜，現在也看不見他臉紅——他臉一定紅了！

然而又聽見陸承殺道：“我……是不是委屈你了？”

很好，都會岔開話題了。

花焰道：“你指哪一樁委屈？”

陸承殺被噎得語塞了一瞬，但片刻后，他還是道：“雖是權宜，也是親，但太簡單了……應該有的也都沒有……”

他現在今非昔比，了解的多了起來，自然知道當日親有多兒戲，也難怪三番兩次說不算數。

可在陸承殺心里那就是真的。

他很想坐實。

花焰聽他說，也大概知曉他的意思，坐到榻上，晃了晃，低著頭輕聲道：“其實有沒有也不打，反正總歸只是個儀式，又不是說越盛大就越靠譜，大部分人許下的誓言還能反悔呢，當日甜言語說著摯，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另結新歡了。所以那也并不重要，只要心是真的，就行。”

看著這麼盛大的婚禮，說不羨慕是假話。

連婚服都還沒有穿過呢，娘去世之前有替備好一整套大紅嫁，冠霞帔首飾都準備好了，雖然不大喜歡羽曳，但娘也盼著能風出嫁，做個漂亮的新娘子。

如今那套嫁還被在箱子底下，不見天日。

也許永無見天日的一天。

雖然也很想和陸承殺正大明的親，被全天下的人祝福，但明知不可能，就不再去想了。

陸承殺道：“我會補給你的。”

花焰眼眶本有些泛紅，當即又忍不住笑道：“你哪來的自信啊！連面都見不著還想著親——哦親還確實不用見面，但你外公知道了八會氣死。”

陸承殺認真道：“不管多久，我會補給你的。”

花焰眨了眨眼，語氣不自覺染了淡淡委屈，道：“又要我等。”

陸承殺不知道該說什麼，然而心里卻也了幾分，像被什麼攥著，有些呼吸不暢，他將手指攥拳，聽見花焰的聲音又道：“我等就是啦，又不是等不起。你說好的，要說到做到！”

“嗯。”雖然知道看不到，但陸承殺還是重重點了一下頭。

這幾日里城中也都是謠言紛紛，花焰易了容混進人群里，竟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不過那說話之人很快便打住了。

“你這話要是被凌大小姐聽到了，怕是當場就要發怒了。”

“這應該不至于吧，誰都知道那魔教妖狡詐狠毒無無心，想來那羽公子當日八也是被玩弄的，要不是幡然醒悟，他又怎麼會離魔教？凌大小姐連這都介意？”

“別說玩弄過了，據說羽公子現在多看別的子兩眼，凌大小姐都要發作，對他以前的史更是只字不能提。好在他應當也只是與那妖有過婚約，并無其他，不然，那可真是……”

花焰湊過去道：“那可真是什麼？”

“哎，那可真是怕連這親都沒法好好了。”

花焰心道，那不是正好！

如今羽曳倒是真的焦頭爛額，他最初接近的時候，凌傲雪并非如此脾氣，相當冷傲孤僻難以接近，而且渾是刺，說話尖酸刻薄，但越是這樣的子，臣服起來便越是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他很確定，也很有自信。

凌傲雪的確對他無法自拔，整日癡纏著他，他想做什麼，便立刻去求凌天嘯，羽曳終于得以把自己的人脈角探進當山里，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他原本沒打算娶。

不料他被凌傲雪一番設計意外睡了對方。

凌傲雪頂著那張黝黑又糙的面龐靠在他懷里問他娶不娶時，羽曳只覺得眼前一黑，心神巨震，拒絕的話無法說出口，表面還得裝作心甘愿。

他若是不娶，只怕凌天嘯得知他玷污了自己兒，當場就會殺了他。

羽曳迫不得已，勢所，然而哪知道自從定親以后，凌傲雪大變，對他管手管腳，要求極為嚴苛，有一點不順心，便醋勁大發，發作起來蠻不講理，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他好說歹說都難以平息凌傲雪的怒火，只得生生了，他整日忍耐，無訴苦，凌天嘯還讓他多擔待擔待。

他再是長袖善舞慣于忍耐，此刻也有些心生絕。

羽曳生平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然而在凌傲雪的竭力要求下，婚事已經大大辦起來，所有人都在恭喜他，那些以往對他不假辭或是面含輕蔑的人也都被迫改了輕慢態度——因為他如今是當山掌門的婿。

他忙了這麼久做了這麼多，試圖改變所有人的態度，到頭來不如這一遭來得簡單。

羽曳又覺得自己似乎沒做錯。

忍一忍，忍一忍罷了。

不過是個武功平平的子，以后找機會讓出些意外就是了，當然這一樁羽曳一定會做得更加天無，保證查不出任何紕來。

他穿上當山特地為他準備好的大紅婚服，攬鏡一照，鏡中慣穿月白長衫的男子如今一紅，那溫吞和的氣質倒變得有些張揚了，羽曳對著鏡子看了一會，覺得這個自己有些陌生，但更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