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與他這點得可憐的聯系，也是可以說斷就斷的……

想到這，他抬頭直直看向了知晚。知晚正在火堆旁翻看著舅舅剛給的外祖母的手札。這是外祖母到了年老時，回首自己的生平，憑借厚重的經驗寫下的醫書，照比著知晚以前得到那一本厚重了許多，對于許多藥理的會，也記錄的甚是詳細。

知晚按照目錄索引，徑直跳到了安胎保胎的那一章節，然后也仔細的看下去，這一看卻是越看越心驚。

到了最后蹦跳了起來。飛撲到了表哥的面前，拉起他便要走，里說道：“不好！我先前給太子妃下的藥有紕。現在的太子妃不宜使用任何安胎的藥。”

雖然里這麼急切地喊著，可是表哥卻紋不，似乎并不著急的樣子。

知晚急了，使勁拉著他道：“表哥你趕帶我去行宮告知太子妃，若是晚了，那可是一尸兩命啊！”

天復任憑知晚拉扯了幾下，這才慢慢說道：“你這兩天配的那些藥，早已經被我換了梅子，呈給了太子陛下，你不必太過心急。”

知晚聽得一愣，驚詫地看著表哥，疑心他也懂得醫，不然的話怎麼知道自己先前所下的藥不妥，全都換了別的？

天復似乎看出了心中所想，說道：“我不懂醫，但懂人心。你先前為太子配藥清除了余毒，乃是立下了奇功。可此番太子妃胎兒不妥，你又無底氣，若是這一胎不安穩，你先前的功勞也全都變了罪孽，就算太子賢德，也不會寬恕你。所以我到太子面前陳，只說你年紀尚淺，對婦科一道又不甚通，對于太子妃的病也無十的把握，只能給太子妃呈獻開胃的梅子，懇請殿下另尋名醫為太子妃診治。”

知晚聽到這里，重重松了一口氣，又有些愧，小聲道：“表哥為何不早說？我這幾日為了配藥，簡直茶飯不思，你若說了，我不也清凈了？”

天復將燒熱的水沏好茶葉，遞給了知晚，然后道：“你當時起了好勝之心，一意要跟皇后較勁，若是我貿然說出讓你退的話，只怕會潑冷水，打擊了你行醫的信心。這做郎中與比試劍法一樣，一味前沖逞強，或者心有怯意，畏手畏腳，都不穩妥，只能為庸醫，所以我原想著你盡可以繼續鉆研，解了心中的疑就好。”

知晚沒有說話，懂得表哥的意思。

先前對自己的醫太剛愎自用了，一心認定是田佩蓉在暗中做手腳，而且認為自己解毒一定會萬無一失，豈不知藥理如做人一般，若是認定十拿九穩時，往往也是做事不周詳，要摔大跟頭的時候。

這幾天表哥都沒有將配的藥呈送上去，原本只是怕醫不，了牽連，沒想到居然歪打正著，無意中救了太子妃腹中的孩兒。

想到這，激地看著天復，深吸了一口氣，舉起醫書道：“這是我外祖母晚年之作，里面不對自己畢生藥理進行矯正總結，還有詳實案例。這里記錄了一個婦人吃了外祖母配制的安胎藥，卻脈大，下了雙生子胎的案例。”

知晚猜測，祖母之所以記下這一案，應該也是耿耿于懷。

在這本留給自己子看的醫手札里，當然不會記錄外祖母當年與陛下的恨仇。

但是知晚從盛家的祖母那里聽過關于外祖母當年的許多事，更聽說過當年宮里的嫻妃懷雙生子卻胎崩而死的事。

當年，陛下剛剛即位，后宮妃嬪有孕，乃是天道吉祥的事，外祖母當時因為傷已經出宮準備還鄉。

只是陛下不知以什麼借口，將扣在宮中不放，而嫻妃胎也被認作是外祖母嫉妒心作祟，對安胎之藥了手腳。

就連陛下對此也有心結，而當年知道此事之人，也是三緘其口，決口不提當年宮中風華絕代的那位夏。

此事之后，順和帝雖然不曾降罪于外祖母，但也終于放還鄉。而外祖母也是背負了殘害皇嗣的污點出宮，蒙不白之冤，卻無人肯信。

就此倒是讓外祖母看了帝王之心，揮劍斬，離開了宮中，嫁給了外祖父。

而外祖母雖然對那一段釋懷，可是對這玷污了醫之事卻一直耿耿于懷。

也是不知因何際遇，居然弄清了那里的緣由，所以最后在醫書上去名姓，只寥寥一筆寫到“生平診治，曾有婦喜溫泉之浴，懷有孕時依舊不止，十日泡浴一次，所用的浴水乃重礦之水，與藥相沖，遂心煩胎燥，胎而崩……所以此方安胎之藥與重礦之水，乃大避忌，然用重礦之水與孕婦浴，本非安胎之策，亦非正心之腸，為免悲劇重演，此安胎藥方廢止不可再用，切記切記！”

言下之意，那重礦之水并不是隨可見，若是給懷孕的婦人用，也是居心叵測。

知晚給天復看了這一節后道：“我外祖母在藥書中所記的癥狀與太子妃的況真是一模一樣。我便回想著太子妃在宮中的時候，雖然不曾泡浴，但似乎也是用溫泉水沐浴拭？”

第72章

知晚回憶起那日檢查太子妃沐浴所用的水似乎就是呈淡淡白。

據人所說，這是專門從西山運來的泉水，沐浴后細，一般都是給帝后二人所用，一般的妃嬪還不配用呢。

不過知晚當時只檢查了泉水是否有毒，并沒覺得有不妥之。雖然婦人懷孕是不宜坐浴，然而太子妃都是拭澆浴，應該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