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年聽愣了,剛要斥責嫂嫂胡說,可是他自己馬上想到,他就是在定海伯爵府的酒宴上跟這田佩蓉重逢的。
那位定海伯爵府的二公子也是位儀表堂堂的男子,長得是田佩蓉喜好的樣子。
若是那田佩蓉曾經跟那位二爺廝混時知道吃湯藥避孕,可遇到了自己卻不避了,這是遇到了合適的冤大頭了……才說得過去。
就是存心懷孕著自己休妻,好迎門,結果因為太急,藥未散,以至于連累了腹的孩兒!
以前借著田家的東風自己仕途還順的時候,培年倒沒怎麼費心去想,可是后來因為鹽稅案,陛下重重責備了慈寧王府一系后,卻也沒有提拔他這個經手人的意思。
反而在慈寧王府一系的反擊瘋咬里,他糊里糊涂地犯下了包庇田家子弟構陷皇子的罪名,差一點就被革職查辦。
至此,他才明白兒子天復跟自己說過的話——田家這是拿了他這個半路的婿當掃路的掃帚,過橋的踏板。
這被牽連的余波漸止,培年近些年才算是緩過來。
如今雖有些起,可是因為田皇后惹了陛下震怒之事又被牽連,前天在公署里,還被上司不顧臉面地臭罵了一頓。
想著自己娶了田氏以后,家里家外的糟心事不斷。當初誕下死嬰,自己還心疼得不得了,現在更是每日被管得死死的不能外出應酬消遣。
原來自己就是個綠的王八,接爛貨的傻子!
培年酒一起來,當場就掀了酒桌,沖回去命人捆了田佩蓉的陪嫁丫鬟審問。
那丫鬟自然抵死不承認,直說夫人一直傾慕家二爺,跟那位定海伯爵府的公子也是清清白白。
錢氏嫌二叔子審得不夠給力,當即找了人牙子,要將這丫頭發賣到下三濫的花柳胡同里陪著滿腥臭的苦力大漢。那鳴蟬嚇得這才哭著了口風,說是夫人曾經私下跟那位二爺逛過清心道觀。
培年也曾經被田氏勾搭得逛過寺廟,自然明白尋個上香拜佛的妙。
這頂遲來的綠冠得人脖頸生疼,頭直跳,他當即找田佩蓉對峙。
田佩蓉死不承認,只哭著要尋死覓活,以死自證清白。結果推搡間,那培年將田氏推開,肚子正撞到了桌角,當時下面就見紅了。
后來雖然及時尋了郎中,可是也沒能保住,據郎中說,夫人都這個年歲了,以前又產過死嬰,現在小產之后淋漓不斷,是傷了本,以后恐怕再難生養了。
那日之后,田佩蓉坐起了小月子。培年心里膈應,再也沒去過田佩蓉的房里去。
起初田佩蓉還想著擺出自己父親和姑母施,讓培年低頭。
可惜田賢鐘被自家夫人鬧得,已經起誓不管大兒了。劉氏當時跟他講得明白,那大兒風流不檢點,讓姑爺知道了,自是由著夫家教訓。
他這個當岳父的過去,那是沒得找臭呢!畢竟田佩蓉是回田家時,跟有婦之夫私通的,乃是田家家風不正。
當父親的再給人的兒去撐臉說,傳到陛下的耳朵里就是私德敗壞,無藥可救!
田賢鐘被夫人的枕邊風吹得也惱起這兒來,覺得平日里主意大,四惹事,也合該被人教訓了,于是立意不管。
至于皇后,據說這幾日在宮里設了佛堂,連日誦經,別說宮外之人,就連宮里的嬪妃也不怎麼常見,田佩蓉哪里能指得上姑母?
如此一來,田佩蓉無計可施,尋思著自己就算養好了,也沒法自己再生養個孩子出來。
于是為了討好培年,接連把自己兩個貌的丫鬟開臉送給了培年,免得他在外面尋花問柳,抬個不省心的回來。
一時間,培年的房里接連納妾,開支也變得多些,田佩蓉只能拿著自己的嫁妝銀子往里填,指著挽回些郎的心。
畢竟若是再改嫁的話,名聲已臭,又同繼母不和,境實在是艱難。
家的這些事,這次也不知怎麼的,彷如墻院風一般,傳得滿京城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那位有些瘋魔了的劉氏的手筆,立意要將害了自己兒的繼名聲搞臭。
盛桂娘聽說了培年院里的這些糟心事后,仿若抹了宮廷制的回春雪膏,笑得眉眼都飛揚起來——“他還真覺得自己挑了個金枝玉葉的貴?沒想到卻不止撿了沈家公子一人的牙慧。”
王芙想著這幾日錢氏沒來,總是話里話外地說當初桂娘在家的好,便試探道啊;“那二爺不會是想休了田氏,回頭再尋你吧?”
“呸,我得灌多迷魂酒,才能跟他復合?”桂娘現在想想都覺得惡心得不行。
如今也品出好滋味來了。自己當初和離分了大筆家產,兒子如今仕途正盛,兒嫁了富貴人家,每日不必伺候老爺起居,只需自己頭臉打理清爽,便出門際飲茶,快活自在極了。
就算是再另外尋個才貌俱全的如意郎君再嫁,都不見得能應下,更別說培年那種惡心的老東西了!
不過培年并不這麼想,看了田氏的水楊花后,他真是愈加懷念前妻了。
得晴禮時,培年很主地出來走了走形式,畢竟父親安在,若是不出席婚禮,會被外人誤解是得晴不孝,沒有請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