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老爺子一把拉住了要走過去跟大人說話的兒子,他繼續回去做事。
大人有重任給了他們,他們絕對不能辜負,于是父子兩個人帶著自己的伙計們消失在人群中……
在這次當街行刺事件之后,弱的外室錢小姐表示自己被嚇得不輕,于是減了外出,在家里持做飯,偶爾去隔壁弄那個繡坊攤子,因為兩個院子打通了,所以錢娘子倒也不必出門,只見那小宅院的三個煙囪從早到晚,一直都冒著煙氣。
而那吳家倒是找了營生,竟然是幫著天復搬運素錦,據說天復從外地批來便宜的布料子,準備在當地聘請手的蜀繡繡娘,加工繡品再放出去倒賣。
看來天復也是覺得俸祿不夠,另外尋些來財之路。
岳家的探子探了幾回,曾經開箱去驗。可是發現許是路上淋雨,那些布都了,這樣一來布的品質大大降低。
看來大人真是沒有什麼財命,是活活的敗家子一個!
岳魁一時在天復連吃了兩次悶虧,也沒有再刁難那吳老幫主,畢竟他乃此地德高重的鹽幫前輩。
而且這種不氣候,日落西山的幫派已經被迫轉運布匹維生了,遲早也是散伙淪為腳夫臭苦力的命!
吳家父子投靠了天復,他一時他們不得,容后再與這些跳梁小丑算賬。
岳魁原本不想跟這知縣戲耍了,打算直接送他歸西,沒想到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將軍知縣這麼難啃。那日當街扔來的一顆人頭震懾四方,就連他那個攪家都不是什麼善茬。
事后,有從牢里放出來的金爺打手終于辨認出來,這個小娘們就是當日那個一臉臟兮兮瞎了金爺眼睛的。
岳德維聽得又驚又怒,再想想小娘們在自己夫人榮氏面前裝脖兒鵪鶉,卻一個勁收銀子的德行,當真是可恨之極!
這他媽的哪里是鵪鶉?簡直就是個活活的母夜叉!跟那個天復可真是一樣的德行!
現在走匪徒殺知縣的套路明顯行不通了,岳魁唯寄著在途之道,將天復斬落下馬。
一個月很快過去,終于到了月末鹽價定價時候。
按照慣例,這定價要在貢縣的商會舉行,可就在商會要舉行議價之前,有人給跟岳魁稟報,說是黑擔幫又運來了一批大貨,可是這次運的卻不是布匹,而是擔的海鹽,足足運了有三十多車。
岳魁聽得直挑眉,邊的幕僚們也納悶,這眼看著已經春,早過了腌制冬菜的季節。這天復運來大批的海鹽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大西朝的沿海地區雖然都吃海鹽,但是那種糲的味道是絕對上不了中原百姓的飯桌的。所以海鹽的銷路一直大大不如井鹽。
那人小聲道:“小的原本要領人去查,奈何護送吳家鹽幫的都是兵,近不得,后來還是趁著跟他們扯皮的功夫,小的才接近了一輛馬車,用刀劃破了袋子,地抓了一把……”
說著他拿來了一個油紙包,里面包裹著一把白晶晶的海鹽。
一般海鹽結晶照比細膩的井鹽要一些,還微微泛黃,味道更是苦上不了臺面。
可是這油紙包里的海鹽,結晶雖然也有些大,但是照比一般的海鹽細膩很多,也純白如雪,岳魁用手指蘸了一些放口中品酌,那味道全然沒有臆想中的苦,反而是咸中帶著別樣的鮮味。若是用此烹飪,菜品必定鮮尤勝井鹽。
岳魁含著手指,眼睛越瞪越大,最后他一把扯住前來通風報信的小子,磨著牙問:“這批鹽是從何運來的?”
那人連忙答道:“聽說是從浙江一帶來的,是吳家小子親自沿著新運河督送而來,但是哪家鹽場還沒有打聽清楚。”
岳德維也看到了那海鹽,看父親大驚失的樣子有些納悶,問道:“不過是海鹽而已,父親為何這般張?”
岳魁瞪眼沖著兒子喊道:“你沒聽說嗎?天復運來了足足三十多車的海鹽!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般致的鹽,簡直可以媲井鹽。你難道還想不出姓的究竟想做什麼嗎?”
岳德維也傻眼了,跟著嘗了一口后失聲道:“何時有這等細的海鹽?怎麼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就在這時,商會有人來催了:“岳會長,人都到齊了,諸位大人都等著呢!”
岳魁深吸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他也來不及做什麼,唯有先帶著人匆匆趕往了商會的前廳。
果然四省的鹽務皆已到齊,就等著貢縣的鹽行到場商議定價。
因為岳家一早通氣的緣故,從謝知府到其他的幾個鹽務,全都統一了口徑。
這個月末因為恰好是春時,基本上鹽價就是這一年的走勢了,以后的月份里基本也不會有什麼大調。
鹽會上來就開始核算這前半年的費用開支,林林種種算下來,因為知縣到任后,改革除新,以至于有些勞民,撼本的緣故,開鹽的本暴漲,到最后核算下來,鹽價竟然翻了五不止!
一旁貢縣的衙役里的文書小吏聽得冷汗都要冒出來了——這樣的鹽價一出,必定天下百姓怨聲載道,驚天庭。
到時候,雷霆天罰將至,貢縣必定上下一心供出一個頂雷的祭品……他們新上任的知縣大人,恐怕是人頭不保,這等害天下百姓吃不起鹽的罪魁禍首,不殺怎麼能平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