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復聽了這話,便舉步朝著楊家大門走去,果然看見那管事的在里門橫攔著知晚們,不讓進夫人的院子。
“小姐,您這是聽了什麼江湖騙子的話,便尋了這麼個丫頭片子來給夫人看病?最近夫人咳,最怕風寒,您這麼領人進去,若是出了事,該如何跟老爺待?”
那管事的橫眉立目,看上去倒是比楊慧紅更像主子。
楊慧紅似乎這個半主子的奴才轄治慣了,雖然一臉怒,可還是忍氣吞聲地要說服管事放行。
就在這時,天復已經大踏步走來,飛起一腳,就將那管事踹到了一邊的墻上。
楊慧紅嚇了一跳,正要瞪眼問他是何人時,卻被來者的英俊外表震懾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問話的音量都不自覺降下了幾個調子:“這位公子……是何人,怎麼能無故打人?”
第91章
天復抱拳道:“在下乃錢小姐的表哥,聽聞錢小姐說起楊小姐的母親似乎有中毒之癥,所以便疑心貴宅有賊人,正好遇到這個小廝牽馬從后門而出,便捉來問,他說是管事的指使,要找人攔著,不讓人給夫人瞧病。”
天復的心眼子不遜于他的表妹,若是此時說出是岳魁指使,恐怕惹了為兒的楊慧紅的反。
現在只說是管事作梗,才能讓楊慧紅擔憂母親的病。
其實他多慮了,這位楊小姐直愣愣地看著他的俊,就覺得這個年輕人長得這麼好看,必定一正氣,絕對不是什麼佞之輩!
就這般信了他的話,拎起擺,狠狠踹了那被抓的小廝之后,連忙一把拉住了知晚的手腕,引著去了母親的房間。
天復跟在后面,可是不便眷房,只在外面守著。
知晚看著形容枯槁的楊氏已經渾渾噩噩,頭不能抬的樣子,也顧不得自我介紹,立刻過去搭脈。
這一品脈,自己的猜測果然不假,楊氏確實中象尾草之毒,而且已經毒骨髓,比太子當時的況嚴重得多。
連忙施針,同時寫下藥方子命人去煎煮。
要解香尾草之毒,所需要的藥材不但繁復而且十分不易獲得,當年太子解毒,也是一邊克制毒素蔓延,一邊海海外的收羅,才算配出一副方子。
現在知晚就算知道解毒的方子,一時也湊不齊,只是出些毒素,同時嘗試減緩毒素蔓延。
待銀針落下,又一碗湯藥下去后,一直昏迷不醒的楊氏突然劇烈咳嗽,待咳出濃黑的水之后,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已經幾日不見母親清醒的楊慧紅看了,喜極而泣,哭著跪伏在床邊著娘親。
知晚慢慢收針之后,看著針尖上的黑,也是半響不語。
如此毒素已深骨髓,就算尋來了神藥也是枉然。楊氏中毒的年頭太久,又一直沒有妥善控毒,若是死了,也只會讓人以為得了癆病,乃是油盡燈枯而死。
岳魁占妻族家產,煞費苦心,又不想被鄉里、楊家、鹽行非議,更不想出馬腳,才尋來這奇毒,要害死結發妻子。
可是讓人意外的是,當知晚說出楊氏乃中了奇毒時,那楊氏不同于滿面驚惶的兒,竟然毫無意外之,仿佛一早便猜到了一般。
緩緩開口道:“當年我父親子康健,可是突然就弱無力,漸漸衰竭,與我現在的病癥一模一樣。人都道我這病,乃父相承,并不奇怪。可是我心里一直覺得這病來得蹊蹺,如今錢姑娘解了我心底的疑,總算是死得明白……只是可憐我父親,只因為我當初選錯了夫婿,便連累他老人家早早撒手人寰……”
說到這里,悲從中來,忍不住落淚:“最近他一直迫我在楊家祖祠認下岳德維作繼子,承嗣楊家的香火,想來也是覺得我快死了,他要巧立名頭,繼續霸占著我楊家的鹽井。”
知晚連忙替楊夫人拭眼淚,輕聲道:“夫人,您剛剛排了些毒,不可大喜大悲,要心態平和些。”
楊夫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自己的兒。雖然現在變得有些胖,可是眉眼依稀可辨,原本是個清秀的姑娘。
楊家已經無后,若是嫁人的話,一定是要招婿贅。
岳魁自然不愿有人重復他謀奪楊家家產的路子,干脆不嫁兒,楊慧紅生生被那個狼心狗肺的老子給拖老姑娘,楊慧紅幾次定親不順,居然被他做個做父親的編排出命的名頭,絕了的議親之路!
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就是被岳魁的花言巧語所騙,總覺得他贅楊家折損了男兒自尊,所以總是對他心有補償,竟然糊里糊涂地答應了他納妾的要求,又引了母狼窩。
當初的嫡子被岳魁的妾侍所害,掉池塘淹死,讓孤苦無依。那時岳魁的偏幫就讓徹底寒了心腸。
可那時父親不在,岳魁已經掌握了楊家,幾次鬧到楊家族長那里,也是無功而返,被人稀里糊涂地勸了回來。
得虧著他需要楊家婿這塊金字招牌,所以才僥幸活到現在。
可是岳魁現在已經基深厚,也不需要作招牌了,待完了岳德維楊家的儀式后,便要對趕盡殺絕了吧。
雖然從夢里醒來,可是醒來卻發現,自己還在更無的噩夢里……
現在的子已然是這樣,也看開了生死。可是死之后,兒又會怎麼樣,實在不敢想,難道就此被他父親關在老宅子里,老死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