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眼淚又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知晚看著這形,知道這個楊氏心里明鏡一般,只是引狼室,岳魁如今在貢縣一手遮天,這孤苦母也無力回天。
于是輕聲說道:“楊小姐方才見過了我的表哥,他姓,乃是貢縣的新任知縣……”
楊慧紅聽了之后,立刻站起來道:“若是這樣甚好,那管事的下毒謀害我母親,還請知縣代為做主,拿了這殺人兇手!”
不等知晚開口,楊氏便緩緩道:“這個管事是一年前才來到老宅子的,可是我中毒卻不止二年。只怕他是兇手派到此監工的,拿他治罪,全無用。”
楊慧紅聽得一愣,想到這院子里的人都是父親派來的后,忍不住抖著道:“難道……母親你是說,是爹爹他……”
楊氏閉上眼,拼命忍著怒氣道:“不必他爹爹,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豺狼!為了謀奪我楊家的鹽井祖業,無所不用其極!任著歹毒的姨娘在宅院里興風作浪,害死了你那才五歲的哥哥。若不是你是孩,只怕也難以平安長大。我幾次提出要給你招贅親,可他總是百般借口阻攔。自己倒是拼命納妾。后來他漸漸穩住了腳跟,也用不到我楊家的名頭了,便開始給我下毒。楊家的其他族親如今也仰仗著他的鼻息過活,不會來替我們母撐腰做主。只怕我死了之后,楊家的鹽井便要徹底姓岳了!”
楊慧紅以前也知父母不和,不過母親便是油紙封住了一般,從來不會在面前說半句爹爹的不是。
雖然恨嫁,埋怨過爹爹,可是就像爹爹所說,的八字太,幾次議親,對方不是酒醉落水而死,就是突然悔婚不愿贅。
若是再招婿,也是害人。
幾次之后,也心灰意冷,唯有埋怨自己的時運不好,再加上母親突然開始生病,便歇了嫁人的心思,只想著好好侍奉母親。
可是如今,母親終于張說出了家中的。
平日看上去待還好的父親,原來竟是對母包藏這般禍心……
一時間,實在難以接,只能流著眼淚道:“母親,您是病糊涂了嗎?怎麼突然冒出這麼荒唐的話來?”
楊氏手拉住了兒,悲聲道:“我心里一直都知道,也不敢對你說半句,我們邊都是你爹爹的人,他又是那般的虎狼心腸,若是知道我悉了他的盤算,只怕立刻就要對我們母手。如今我已經時日不多,總要為你打算,幸好遇到了知縣,唯有懇請知縣大人和錢姑娘替我想想法子,送紅兒遠遠地離開貢縣。我自己還有些私產,可以變賣作錢,一部分給紅兒以后過活,另一半當作酬謝,贈與大人……”
可憐天下為母之心,楊氏雖然知道自己遭人暗算,可是滿心想的并不是如何冤報仇,而是一心要為自己的兒尋找出路。
楊慧紅聽得心里酸楚極了,抱住母親瘦削的腰肢,埋在的懷里嗚咽痛哭。
知晚最看不得母生死別離的場景,忍不住也眼圈一紅,悄然落淚。
不過現在并不是同之時,吸了吸鼻子,聲道:“楊夫人,我就不說些寬人的話了,您所中之毒的確很深,難以除,可是我配了湯藥,只要您按時服用的話,依然有月余與兒相的時。您要知道,一個孩家,若孤一人流落外地,就算有些錢財也難保一世太平。您若真想為打算,不如放手一搏,為楊家枉死的親人爭一份天地公道,也給自己的兒鋪就一條錦繡的前程。”
楊氏聽到這,不由得苦笑連連:“放手一搏?若是能夠,我早就這麼做了,可是岳魁他實在是在貢縣一手遮天,我們孤兒寡母如何能與他斗?”
知晚微微一笑:“他之所以能飛揚跋扈,一手遮天,憑借的無非是從楊家繼承來的鹽井和先帝爺賜下的允許開采鹽井的特權。可是這一份榮耀并非給他岳魁,是你們楊家的基業。只要他不再是楊家的贅婿,這貢縣的鹽井,與他何干?”
此話一出,楊夫人和小姐慧紅的臉皆為之一變。
不過楊夫人又是無奈的苦笑。
“錢小姐,您想得太簡單了。若是能與他和離,我一早就這麼做了,如今楊家族里,氣的都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都是沒有骨頭的貨。我當初也過和離的念頭,結果就是送回楊家老宅子,等到他姓岳的徹底把控了鹽行,再不需要我楊家的招牌時,我便被下了毒等死……不,在岳魁那畜生的眼里,我已經跟死了無異。”
知晚沉著說道:“楊家老爺子不在,你便也沒有掌事的長輩,你這把年歲,雖然兒子不在,可也是生育過,有兒之人,大西律法,你乃招贅,若是與夫婿過得不和睦,趕走贅婿合理合法,誰都干涉不得!也不必親族做主,甚至都不必爭搶孩子家產的歸,只需要他凈出戶。現如今我表哥愿意為你撐腰,只是問夫人舍不舍得這一門姻緣?”
楊夫人憤憤往地上吐了一口:“他這等狼心狗肺的男人,連自己的親生兒都不憐惜,我對他有什麼舍不得的,只是他這尊瘟神,恐怕送都送不出去,我……要如何休了他?”
知晚聲而堅毅地說道:“請楊夫人放心,只要你下定決定與岳魁一刀兩斷,我表哥大人定當竭力為你們母保駕護航!楊夫人若是想為自己的兒著想,永絕后患的話,可能要舍得一樣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