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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香》 第268頁

他這話一說完,堂上的其他人也紛紛下跪,都說岳會長乃是本地德高重的好人,如何能貿然準了楊氏一時激憤之詞,讓岳會長家破人亡?

其中有幾個還是楊家的族人,沖著楊惜張便是“大侄,你莫要犯糊涂,如此家丑豈可外揚”一類的偏幫混賬話。

知晚覺道楊夫人的緒波,連忙的手低聲道:“夫人千萬不要怒,我表哥一早便說了會有這些況發生,我們見招拆招便是,有時跟豬油蒙心的畜類,是說不通人語的。不過……表哥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夫人您當早作決斷,不然就算我們有心,也幫不了你們……”

楊惜被著手,頓時覺得脈暢通了許多,不由得激地看了看這個靈秀的小姑娘。

這姑娘昨晚跟兒一起陪了一晚上,與演習了今日堂上可能發生的事和如何應對。

如今看來,這姑娘昨日預測的全都應驗了。

若不是有一個英明果敢的縣令在此,兒真是在貢縣求告無門,只能含冤老死在那楊家老宅子里。

既然如此,不得不按小姑娘昨天最后的建言去做了。

說得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先皇對楊家的恩賞太重,非一般福澤之人能夠用。如今竟然如詛咒一般,凋零了楊家,最后更要活活纏死們母兩個了!

想到這,楊惜深吸一口氣,在知晚的攙扶下,又重新跪下來,高聲道:“民此來,除了休夫,還要歸還楊家的鹽井開采權和賜之……”

此話一出,岳魁哈哈大笑后,氣沉沉道:“你病了多年,貢縣的鹽務都是靠我一人獨力支撐,你雖然定了楊家的名頭,可也不能替貢縣上千靠鹽為生的百姓做主!代表鹽井開采權的賜之在我的宅中供奉,你空口白牙說要歸還,就是病婦瘋話!誰要敢當真,貢縣的百姓就敢掀了縣衙的房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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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惜冷冷一笑,突然慢慢從懷里突然掏出一個油布袋子,從里面拿出了一把小玉鏟子,高高舉到頭頂道:“大人,我楊家當年承襲了皇恩,福澤楊家數代。先帝當年賜楊家玉鏟一把,可以開采貢縣鹽井。但是再厚的恩澤也總有定數,當年先帝曾言,若是楊家人覺得財富夠了的那一日,可送回玉鏟,朝廷便收回鹽井的開采之權。今日我乃楊家唯一嫡系,代表楊家送回玉鏟,還請大人代為轉給陛下!”

這時岳魁的眼睛慢慢睜得老大!岳家的二爺岳德維率先蹦起老高,高聲喝道:“不可能,那是假的!賜的玉鏟明明在我父親的手里!”

這是陛下賜之,就在他岳家的大宅子里,這個病婆子怎麼會拿出個一樣的?

楊惜冷笑道:“岳魁拿著的那個,是供奉在貢縣楊家的祭堂上的,當初貢縣地界多賊寇,楊家宅子也差點被盜。我父親擔憂賜的玉鏟會有被人盜走,便只仿了樣子擺在那里。而真正的玉鏟被父親移到了楊家的老宅院的佛堂里,用金泥封印日日香火供奉。若不是父親彌留之際,說與我聽,我也一直不知。”

事關重大,不能聽一面之詞,岳德維急急命人取來他家的那一把,左大人起驗看著那兩把玉鏟。

在楊惜拿出的那一把上有先皇的拓字,而岳魁拿的那一把,卻什麼都沒有,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岳魁抖著胡須,立刻指著楊慧紅低吼:“你們楊家居然敢偽造先帝圣,真是罪該萬死!”

可是楊惜卻冷笑道:“天下玉鏟千萬,我父親不過又制了一把,樣子不一樣,他老人家也從未曾說過供在祭堂里的是陛下所賜之。往年祭拜陛下,叩謝隆恩,父親也是帶我們回到楊家老宅,對著先皇掛在佛堂的題匾叩拜!賜之就在畫像的后面。倒是你,在我父親死了之后,每每都是對著假玉鏟三叩九拜,犯下欺君之罪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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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魁的后背都冒起了冷汗。

他這時才回憶起死去的岳父,果然就如楊惜所說的樣子,岳父大人每次祭拜先帝可都是回祖宅的……而自己祭拜那假的時候,乃是全家祭拜先祖,順道而為之罷了……

只是后來,他懶得再回楊家祖宅,便將先帝的畫像移到了貢縣的楊家大宅子里,與這假玉鏟一起拜!

由此可見,楊家父始終是對自己留了一手,居然將這樣的大事而不宣。

可是現在,他來不及惱,只能聲嘶力竭地喊道:“如今楊家是我當家做主,你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資格送回先帝賜?”

說著,他便飛撲過去,妄圖搶下那把玉鏟,他后的隨從也一擁而上,想要攔住楊惜。

天復這些天仔細調教過的差,立刻上前將那些人死死用刀槍抵住,按在了地上。

天復則大步來到了楊惜近前,跪下接過了呈遞的玉鏟,朗聲說道:“先帝圣,當年贈與楊家人,歸還也理當是楊家人。當今陛下憂患國庫空虛甚久,而貢縣鹽稅虧空一年重似一年,如今楊夫人顧全大局,肯歸還先帝恩賜,下謹代表天下百姓蒼生,謝過楊夫人的高節大義!”

說著,他便接過了那一把玉鏟,然后轉頭對一旁的兩位大人道:“今日我代陛下收回貢縣三十八口鹽井,還請二位大人做個見證。楊夫人寧可舍棄先帝恩賜,也要跟忘恩負義的贅婿岳魁一刀兩斷,其心之堅不容辯駁。乃招婿,無需和離,今日寫下休夫的休書一封,從此便跟岳魁再無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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