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重視親,豈會不知跟表哥的婚事,必然是要招來桂娘的反對!
可是這麼想來,也怪不得那丫頭一聽說天復被貶貢縣那個龍潭虎后,會不管不顧地跑去勸他回來。
雖然明知不可為,可之所至,豈是理智能阻止?
秦老太君也年輕過,明白年輕人的那子沖,想來那丫頭這些日子的心里也煎熬壞了。
丫頭這些年長在自己邊,脾氣容貌樣樣出挑,若是不論出背景,別說配天復,就是宮為后也是當得的。
若是真孫盛香橋沒來,老太太便一力做主,勸桂娘不要說話,只認下這能干的媳婦就是了。
兩個小的既然是互相慕,又在川中獨,傳揚出去就不好了,如今也唯有親,保全了知晚的名聲清白。
可眼下最大的阻礙并不是桂娘,而是這一回來便對假冒自己多年的柳知晚抱有敵意的盛香橋!
就在秦老太君和外孫說話的功夫,香蘭一路拎著擺跑來,發髻散,頂著一臉的抓傷,哭哭啼啼地來告家姐的狀:“祖母,你看姐姐竟然手打人,抓傷了我的臉。嫡母又被姐姐氣哭了,正要給上手板子呢。姐姐哭鬧說嫡母是狠心后娘,居然奪了手板子給掰折了!您快去主持一下公道吧。”
秦老太君似乎習慣了家里的飛狗跳,聽了香蘭來告狀居然不急不緩,對著天復道:“方才說你給家里添,你許是不信,接下來就讓你見識一下,心里也好有個數。”
等天復隨著祖母來到前廳的時候,廳堂上已經哭喊聲一片了。
原來方才青硯將知晚小姐準備的禮拿了出來,準備等一會讓爺親手分給眾位弟弟妹妹們。
可是盛香橋剛才正好跟香蘭吵架沒有占到上風,心里正煩悶著,卻又恰好看見了那些禮盒子有娟秀小字的標注,應該是備下禮之人,將禮已經分好,還細心了標簽,好方便人分辨。
在那些名字里,居然還有的。
閑著無聊,便走過去,要先將有名字的禮盒子給打開看看,是不是值錢的件。
可是王芙卻在一旁攔了一句:“既是表哥準備的禮,還是等他來了再開。”
聽了母親的話,一旁閑坐的雙胞胎哥哥書涵也補了一句:“怪不得二姐說你現在沒規矩,表哥都沒有過來,你就去拆盒子。”
這四歲多的小娃娃聲氣地說話才不給人留面呢!
他不知道家里長姐換人的事,就覺得大姐病了一場再出來見人時,怎麼沒有以前疼人了呢?
前幾日還因為他說錯了話,擰了他的臉,小孩子有些記仇,所以這兩天看見長姐都氣鼓鼓的。
盛香橋原本就跟香蘭不順氣,聽了這話,只氣得沖過去便沖著異母的弟弟踹了一腳。
在南洋過活,開的飯鋪里總會來些淘氣頑劣的孩子,這般轟攆他們都習慣了,所以回府之后,看書函跟頂,便慣來了一腳。
可踹完之后,看著弟弟趴在地上哭,登時有些后悔,趕又將他扶起來。
王芙也是最近才知道家里懂事的嫡竟然是假的,而這個才回來的竹脾氣才是真的繼。
待看那盛香橋時,只覺得人憔悴了,模樣還是很像的,等領教了真香橋的脾氣后,才算是真切地會到果真是換了人。
怪不得當初嫁盛家的時候,別人都說盛家大小姐的脾氣不好,原來竟是真的!
等聽完秦老太君講明了往事緣由,王芙也盡量讓著這個新來的嫡,不與起沖突。
畢竟是亡夫的親閨,在外又吃了那麼多的苦頭,若是對不好,只怕亡夫要托夢來的。
可是現在看著竟然一言不合,就腳踹弟,王芙如何能讓?
生下的兩個腹子都是的心頭,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一下,怎麼能眼見著兒子被打?
所以看是盛香橋又彎腰扶人時,以為嫡還要打罵兒子,連忙過去將兒子拉拽到后。
若是這般也就算了,偏偏這時,香蘭火上澆油般來了一句:“若是先前……大姐姐可干不出腳踹弟弟這樣事來……”
這下子,算是正捅在瘋牛的腚眼子上了!
盛香橋就聽不得別人說不如假貨,現在盛香蘭竟然當著人前這般嘲諷,氣得盛香橋瞪眼問:“你說哪個先前的大姐姐?”
香蘭氣人的本事是得了親娘白氏小妾真傳的,只似笑非笑,聲細語道:“你說是哪個,就是哪個了……”
盛香橋一看這樣,便立刻想起以前白氏在爹爹背后欺負時怪氣的樣子,真是火氣騰得冒起,起擺就撲過去了。
跟那個南戲的戲子溫彩云廝混多年,還跟著他一起登臺走過堂會,舉刀舞錘都練過一些,所以飛撲過去,將盛香蘭按倒在地照著臉便開始抓撓。
盛香蘭這些年磨煉的只有,無論個頭還是氣力都比不得長姐。
而且以前說這些刻薄話都是習慣了的,之前那位假的長姐香橋,不是假裝沒聽到,就是微笑著立刻出言回擊,針針見堵個啞口無言。
可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全無大家閨秀模樣地按著起手來。
毫無招架之力的又哭又喊,王芙領著丫鬟趕將盛香橋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