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宴請了章家舅媽之后,由著秦老太君開口,將知晚留在老宅子里住上兩日。
盛家的祭祖馬上要開始了,老太君顯然希知晚能留下。而且等日后回京時,知晚也正好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回京里去。
知晚正要回絕,王芙拉著手道:“往年的祭祀都是由你張羅的,今年在京城里時,下人問我要如何置辦時,我都是滿頭的霧水,結果到了葉城時才發現短了好幾樣……如今我也知你要獨自出去立府了,可好歹也要帶一帶我,幫我梳理下頭緒。”
既然王芙都這麼說了,若再回絕便不近人。知晚這便答應下來,就此住上兩日。
等到了晚上時,秦老太君將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與單獨聊了聊。
秦老太君說:“我已經跟香橋商定了,的意思是不想跟兒分開,可也不能玷污了盛家的門楣,不然的話,將來鳶兒大了,這高門貴府的口水也要將給淹沒了。所以決定不在盛家長留了,自己一個人帶著兒過活。”
知晚有些沒有聽懂,便問:“那要去哪?”
秦老太君嘆了一口氣:“還想回去南洋。”
盛香橋的確是想回去。雖則南洋在中土人士看來,是無可想象的蠻荒之地。
可是香橋在那四季炎熱的環境里,卻已經住得有些習慣了。當初在南洋開設粥鋪子時,連粥都不會煮,而如今,卻已經能嫻的制蒸煮各種面食了,據說都是跟鋪子里的一個也從中土過去的廚子學的。
若不是溫彩云不學無,將粥鋪作抵押賭了出去,那粥鋪的生意維持溫飽本不問題。
盛香橋以前在府里時也沒有什麼出眾的才藝,原是被人計較的邊角余料,但是在南洋開粥鋪的那幾年雖然苦了些,卻也帶了幾分就。
最起碼比香蘭強,就算流落在外,也能靠著自己養活兒。
聽到這,知晚想了想,試探問:“這麼想回去,難道沒有別的緣由,或者是什麼想見之人?”
秦老太君無奈地苦笑了:“你雖然不跟長大,倒是甚了解……你是怎麼猜到的?”
知晚笑了笑:“盛小姐是個重大過天的子,可是那戲子溫彩云被賣了契,卻連問都不問一句,冷漠得完全不像多年的夫妻……又這麼想回南洋……”
秦老太君搖了搖頭,低聲道:“這話,我也就只說給你一人聽……我這個孫真是要將盛家幾輩子的臉面一次全都丟了……那鳶兒不是溫彩云的。”
知晚深吸一口氣,覺得盛香橋真可以說是這輩子見過的最牛氣的奇子了。
秦老太君如今都被孫磋磨得整個人佛了,一臉麻木道:“意外吧?跟了那溫彩云在南洋親后,又跟粥鋪子里那個四十多歲的廚子好上了。這鳶兒是跟那廚子私下生的,溫彩云都不知道。可是后來溫彩云欠了賭債,又想拿來盛家掏錢,于是便誆騙著上了船,強行將們母帶回來了。”
知晚不知說些什麼好,可若是這樣一來,倒是明白盛香橋為何對那溫彩云不聞不問了。
盛香橋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雨,卻還是當年那個敢敢恨,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小姐,只是前后的口味變化也是太快了!
不過這件,也不是盛香橋自己主說出來的。而是天復派人去了解在南洋這幾年的日子時,遇到了那個廚子,便將那廚子一并帶了回來。
而天復見了那廚子后,慢慢問出了。
據說這個面工廚子原先也是前朝大戶人家的子弟,經歷了幾多的波折,才落腳南洋。
雖然號稱大家子弟,可到了他這一輩,除了傳說中的名頭,也不剩下什麼。不過為人踏實,倒是比那個不學無的戲子強多了。
盛香橋看自己又一樁想要極力瞞的事再次餡,便沒了在至親面前強撐面子的心氣了,只跪在祖母面前保證這次看中的男人是個老實本分過日子的,既然他能尋來,足見也是個真心人。只想回去繼續與他開著粥鋪,帶著兒一家團圓。
在秦老太君看來,這個嫡孫是跑野了的,拽都拽不回來了。不管怎麼樣,要嫁給個老實本分的廚子在南洋過活,倒是比在廟庵里孤苦一生要強上許多。
不過對于盛香橋來說,這次倒是比上次離家出走要從容一些。老太太從自己的陪嫁里拿出了錢銀、首飾和布料子,算給盛香橋做了嫁妝。
畢竟也是跟祖孫一場,也算是姑娘頭一遭正式嫁人了,就算嫁給個份地位低下的男人也不至于沒有陪嫁這麼寒磣。
天復卻說余下的事他盡可以安排,老太太不必太過破費。他會在南洋那邊給表妹買田產和店鋪,讓有安立命的本。
只是從此以后娘家的親戚,也是天高皇帝遠了,就算有心也難以管顧到。
但愿這一次別看走眼,能夠平安順遂的過完下半生。
至于等走后,對外頭的說法,便說早在五年前真正的盛小姐害了一場大病,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盛宣禾至孝,生怕老母親知道了孫離世的消息悲傷過度,損害了康健,所以便從家里的遠親那寄養過來一個孩子。
因為這孩跟盛香橋長得像,便一直充作盛香橋養在府里,免得讓老太太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