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顧鬱從電梯裏出來,就見到秋苒怔怔坐在椅子上,以為傷了,抓著的手一通問:“傷到哪了?”
“我沒事,”怕他不信,秋苒還轉了一圈給他檢查,“是我不小心撞到燒水壺的架子,葉先生及時把我拉開,還幫我擋了開水。”
秋苒看向後的顧老爺子,多有些疚,畢竟葉翎桀是他的客人。
“爺爺,我這剛來就給您闖禍,真對不起。”
“沒事,不怪你,翎桀和我說了,是他不小心嚇到你,你沒事就好。”
顧老爺子如今早已對秋苒改觀,和從前相比,如今同說的每一個字,倒也真的和平常長輩對晚輩關一樣,發自心。
裴璟玥告訴他秋苒會把顧鬱帶來時,他還覺得是異想天開,直到顧鬱出現在眼前,爺孫倆說了幾句話,他才覺得顧鬱是真的變了,是秋苒改變了他。
他變得比以前有生氣,一顆心也不再死氣沉沉如同槁木。
顧鬱扶坐下,心有餘悸道:“你要是和秋天一樣大就好了,我就可以把你每天揣在懷裏,這樣就不用時時刻刻都得擔驚怕了。”
秋苒被他說得臉熱,裴璟玥和顧老爺子相視一笑,害得更加不好意思,瞋了他一下眼,“瞎說什麽呢?”
顧老爺子看著秋苒的肚子陷深思,“秋苒,你如今懷胎幾個月了?”
“七個多月了。”
“我怎麽覺得你這肚子看起來,比尋常七個月孕婦的肚子大得多?要是胎太大,到時候可不好生。”
秋苒這才想起來,顧老爺子好像一直不知道懷的是雙胎,笑著同他解釋。
“兩個?”顧老爺子大喜過,剛想說什麽,卻見顧鬱臉上沒什麽,也反應過來,心中喜悅瞬間被衝淡了一半。
秋苒暗忖,這爺孫倆還真是有夠像的。
裴璟玥見氣氛有些微妙,便轉了個話題,“爺爺,我剛去亭子裏看了一下,您那盤棋被嫂子解了。”
“什麽?”顧老爺子往亭子方向去,又回頭詫異地看了眼秋苒,“你給解開了?”
“是……是啊,我還記得原來的樣子,不然我現在去把它們還原?”
“不不不,我去看看。”
顧老爺子步子邁得急,拐杖在地上撐得咚咚響。
顧鬱刮了下的鼻子,“你還會下棋?”
秋苒驕傲地抬起下,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你瞧不起人,我麻將是打的菜,但下棋我敢說除了專業的,那些公園老大爺都不一定下得贏我。”
“顧太太琴棋書畫樣樣通,是我高攀了。”他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欣賞,也格外激秋奕堂和朱書華。
他們把秋苒教的很好,從不吝嗇自己的,也隻有被好好過的人,更知道如何人。
他突然湊近,在的耳邊悄聲道:“爺爺就是解不開那盤棋,才讓管家了家庭醫生來,剛剛躲在房間裏,就是為了讓傭人在網上查。”
“啊?”
秋苒想不到顧老爺子看起來這麽嚴肅的一個人,居然會是個臭棋簍子,瞬間有些無語,“那爺爺這算不算為老不尊?”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地講起了悄悄話,直到被一道咳嗽聲打斷。
秋苒轉頭,葉翎桀穿著一黑大,材立高大,眼神深沉,背後的雪花洋洋灑灑,竟讓人生出如巍峨雪山的懼。
如果說對葉翎琛和葉容笙是反,那對這位葉家真正掌家人,才是真正的恐懼。
葉翎桀年輕時曾當過幾年維和軍人,上的軍人和肅殺,皆是在槍林彈雨中廝殺練就的,隻不過如今年紀大了,才收起鋒芒。
顧鬱了秋苒冰涼的手,椅往旁邊側了下,剛好擋住那道視線,“去給爺爺講講那盤棋,講完回來剛好開飯。”
秋苒點點頭,經過葉翎桀邊時,逃也似的,繞到另一個小門。
葉翎桀了胡子,他長得有這麽嚇人嗎?
顧鬱上前,朝他出手,“葉軍長,多謝。”
葉翎桀眼角含笑輕輕回握,“這沒什麽。”
他雲淡風輕的說著,可是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重。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顧鬱臉上居然同樣輕鬆,兩人暗暗較著勁。
“顧鬱,開飯了!”
秋苒站在餐廳外,從的角度看過去他們兩人的眼神,居然有點……“如膠似漆”。
顧鬱察覺到擔憂的視線,手勁更狠地握了一下才肯罷休,“葉軍長既然來了,就一起用頓便飯吧。”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推著椅朝秋苒過去,微微一笑:“走吧。”
葉翎桀收起笑容,甩甩垂在側,近乎失去知覺的手。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薄微抿,出一抹複雜的眼神。
吃飯坐的圓桌,秋苒對麵就是葉翎桀,為了避免對視,幹脆全程低頭飯。
隻不過偶然間見顧鬱喝湯時居然用的左手,有些詫異地瞥了一眼他的右手,白皙的手背儼然幾個手指印,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葉翎桀正給顧老爺子斟酒,忽然到對麵傳來一記充滿敵意的視線。
當過兵的人對殺氣格外敏,可當他看過去的時候,秋苒正低頭皺眉和碗裏的胡蘿卜作鬥爭。
不由得心中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
“翎桀,你剛剛下棋的時候和我說,你外甥怎麽了?”
“找到了。”
“咳……咳咳!”
“慢點,慢點,”顧鬱連忙拍了拍秋苒的背,“要不要?”
秋苒被那口湯嗆得臉都紅了,這會兒說不出話,隻能瘋狂擺手。
“我沒事,就是湯太燙了。”
葉翎桀幽幽朝看了一眼,複又收回眼神。
顧老爺子讓人給秋苒倒杯水,“那怎麽還不向外麵公布,讓這孩子認祖歸宗?”
葉翎桀搖搖頭,“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部隊有規定,我父親說了,一切還是得以低調為主。”
“那的確是,”顧老爺子有些唏噓:“我年輕時常去海城談生意,當時遇到了個小,還是你父親幫我抓住的,那手,我到現在還記得,後來還喝過你那個外甥的滿月酒,這一晃都二十幾年了。”
秋苒還未從一個大的信息差裏跳出,又被另一個信息雷得外焦裏。
難怪顧鬱一直找許連心找不到,原來是被葉家人藏起來了。
顧老爺子居然和葉老爺子是故,這些七八糟的關係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爺爺。”
“怎麽了?”
“我們吃好了,就先回去,下午還有一個國會議要談。”
顧老爺子滿眼不舍,“怎麽才來不久就要回去了?你那個會議不能在家開嗎?反正就是用電腦。”
這個家才剛有那麽一點煙火氣,現在又要恢複冷冷清清的樣子,老人像小孩子一樣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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