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燼黏著沈黎霧親了一會兒之後,才放去洗漱。
沈黎霧本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但去到樓下的時候才發現,周叔叔本沒在家。
“周叔叔沒在嗎?”
周燼將視線落在了桌上擺著的新鮮百合花束上,“新年第一天,他會帶一束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百合花,去的墓前陪。”
不止是新年,每一次的生日和紀念日,周父都從未缺席過。
周父之所以沒有再娶,也正是因為深著自己的妻子。
周燼看了旁的霧霧一眼,嗓音很低,“霧霧想去墓園看看嗎?”
沈黎霧作微頓,輕輕搖了搖頭,“過幾天吧。”
想要帶著判決書去見父母和哥哥……
對於蔣家來說,這是最好的新年禮。
當然,沈黎霧才是蔣家最寶貝最寶貝的禮。
——
在周家老宅住了幾天,沈黎霧覺得自己胖了好多,臉都變得圓乎乎了。
隻要看到什麽好吃的,周燼都會第一時間拿給,每天不是在被投喂,就是在被投喂的路上。
因為年後還要回醫院工作,所以沈黎霧開始有意的控製飲食。
但剛開始第一天,就被周燼給逮到了。
“吃這麽幾片菜葉,霧霧就飽了嗎?”
“……還有南瓜哦。”
“七願都比你吃得多。”
周燼瞥了一眼,語調低沉,“把三明治吃了,粥喝了。”
沈黎霧剛想拒絕說會胖,但很快就聽到周燼說,“吃過飯後告訴霧霧一個比較重要的消息。”
“什麽消息?”
“吃了再說。”
沈黎霧隻好聽了周燼的話,乖乖把東西給吃了,然後目亮亮的著他。
周燼從手機裏找到了一個通知信息,拿給看。
上麵赫然寫著:
A市高級人民法院將在下周一對於部分重大犯罪嫌疑人做出判決。
沈黎霧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事終於要結束了呀。
他們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父親和哥哥犧牲了自己生命所追查的案子,終於要做出最終的判決了。
沈黎霧沒說話,隻是抱著手機看了好久好久。
周燼也沒打擾,隻是安靜的在邊陪著。
“刑偵隊的其他人知道了嗎?”
“什麽?”
“哥哥手底下的那些隊員。”
周燼目溫,低聲說,“還不知道,霧霧親自去說好不好?”
由蔣潯的親妹妹告訴他們這個消息,想必他們會更開心一些。
沈黎霧輕輕點了點頭,“好。”
這件事是在許順所在的醫院宣布的,恰好武凱他們來醫院探,周燼和沈黎霧就一起去了。
聽到沈黎霧說完判決即將下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紅了眼眶,不停的說著,“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這是蔣隊生前的願……”
隻可惜。
他沒能等到。
……
……
法院判決當天,天氣特別的好,一點兒都不像是已經冬的溫度。
周燼陪著霧霧坐在了旁聽座位上,隨著法和重要人員陸陸續續場,這場輾轉了長達二十多年的案件,終於要結束了。
沈黎霧安靜的聽著法闡述著繆爺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自始至終的緒都很平靜。
直到聽到繆爺對於這些指控供認不諱,全都承認的時候,才微微攥了原本垂在側的手心,眼眶慢慢泛紅。
他承認了這些年犯下的所有罪行。
他承認了對無辜家庭造的傷害。
可又能怎樣呢……
死去的親人不會再回來。
過的傷害永遠也不能忘掉。
周燼察覺到了沈黎霧的異常緒,低了嗓音,喊了聲,“霧霧?”
沈黎霧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難過緒,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沒事,我們聽完判決……”
現場的氛圍很是嚴肅。
所有人都起立站在座位前。
審判長中間還說了什麽,沈黎霧沒有聽到,的腦海中隻有最後判決的那段話。
2月21日。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
烈士墓園。
沈黎霧站在冰涼的墓碑前,輕聲念著判決書上麵的每一個文字:
“A市高級人民法院於20xx年2月21日作出01刑初157號刑事判決,對被告人繆誌昌數罪並罰,決定……”
沈黎霧緩慢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但眼淚還是不聽話的砸在了地上。
停了一會兒,繼續念著說:
“決定執行死刑,並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剝奪政治權利終。”
“還有邰應和繆爺手底下的人……”
“他們也都付出了相應的代價,麵臨著死刑和無期徒刑……”
事塵埃落定了。
可是再也沒有親人了。
沈黎霧的長睫上掛著淚珠,慢慢從眼眶中落,留下了淺淺的淚痕,“我之前跟他們說,我覺得父母連累了我,很討厭你們,這些都是假話……”
“希爸爸媽媽聽到後不要生我的氣,因為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們,也很很你們。”
“還有……哥哥……”
“我知道哥哥最後那段日子一定過的很痛苦,所以連上天都在心疼,選擇把你從痛苦的環境中帶走。”
“可是我們明明離的這麽近,一手就能到……我還是好想見見你,跟你說說話……”
好難。
隻要一想起那些電話,電話對麵是最的哥哥。
就很難很難……
沈黎霧的肩膀細微的抖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整個人無助極了。
但很快就被周燼給的抱在了懷裏。
沈黎霧出手慢慢抱住了他,再開口時,聲音很是哽咽,“好難過……”
“我答應了不哭的,可還是沒忍住……”
周燼親了親的額頭,語調有些嘶啞,“沒關係,有我哄著霧霧。”
沈黎霧眼前因為淚水漸漸變得模糊,哭了好久好久,把所有抑著的緒全都釋放出來了。
之前努力忍著不哭,是因為壞人還沒有被繩之以法,還沒有付出代價。
如今事解決之後,才敢在父母和哥哥的墓前大哭。
周燼看向了墓碑上那個溫年的照片,眼眶泛紅,低聲說,“以後有我,我護著霧霧。”
這句話也不單單是跟懷裏的小姑娘說的,也是在跟蔣父蔣母,在跟蔣潯說。
以後任憑狂風驟雨,都有他護著。
——
這二十二顆糖。
送給找了妹妹二十二年的蔣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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