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閑收回目,挪了位置從病床上下去。
腳落地的那一刻,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痛似是從上往上蔓延。
強忍著站起,緩緩走到門口的位置,每走一步上的就像是逆流了一樣,灼燒伴隨著脹痛。
怕疼,眼裏霧蒙蒙的一層。
打開病房的門,倚在門框上,下意識往右邊方向看。
就站那站了好久,久久沒有回神。
祁硯京……
已經不知道自己再見到祁硯京時會是什麽樣的。
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這麽對待,居然還是丈夫的父母,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會記一輩子,永遠痛恨。
從這件事開始到現在已經沒人希繼續和祁硯京在一起,也不知道該怎麽取舍,自然是想祁硯京好的,在得知他車禍的時候,就有想過分開讓他生活安寧點,可是想來也得聽聽他的意見。
和當初祁硯京的想法一樣,自私的想繼續和他在一起。
但昨天他父母燙傷自己之後,病房裏爸媽說的那番話突然搖了,人不是非要不可,就算他們還堅定的在一起,橫在他們中間的還有祁硯京的父母。
他們無非就是不想祁硯京和在一起,限製他的自由控製著他,如果非得是這樣,那連累祁硯京夠多的了,離開,祁硯京回到過去的生活,不會被顧煜辰隔三差五發瘋找麻煩,不會被父母限製人自由。
他說的,他想普通一點。
就是和分開會難過吧,可自己不想他難過……
斂起了眸,站的時間有點長,倚著門框準備坐地上歇會。
突然被一隻手給撈了起來,跟拎小一樣拎回了病房。
“你怎麽來了?”溫知閑側過頭看著溫淮序。
“晚上有個局,路過就來看看。”看看睡沒睡,他猜測估計沒睡,還真猜對了。
大半夜的站在病房門口就那麽站著,可能在想祁硯京怎麽樣了。
其實祁硯京的況他們還真不知道,那邊嚴格保,一點都不可能往外。
溫知閑“嗯”了聲,躺下拉好了被子,“我要睡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溫淮序抱著臂坐在床尾那邊,看著閉上了眼睛,他在病房裏待了十多分鍾確定睡著了才離開。
-
祁硯京吐昏迷了兩天才醒來。
醒來時上著的管子全被撤了,他神越發低迷,像是做了個夢,夢裏把現實虛擬的事全都糅合了起來,七八糟攪在一起。
他睜開眼著陌生的雪白天花板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在現實還是夢裏。
猛地一下,他想起了他的妻子,他想去看看。
被他父母傷那麽重,自己也沒能去找,會不會不要他了……
祁硯京坐起。
看著他的阿姨見他醒來,高興的了聲:“老爺太太,二公子醒了。”
祁玉生和譚瑞穀坐在隔壁那間房間,聽到靜立即走了過來,又聽阿姨喊道:“二公子,您別啊。”
他們匆忙過來時,沒想到祁硯京已經從床上下來了。
這幾天祁硯京消瘦了一圈,他們看著也是心疼。
“硯京,你別鬧了好不好?”譚瑞穀看著他,心裏著急。
祁硯京不想和他們多說一句,和他們通完全沒用,他們隻堅信自己的想法,那天他父親說了,在他的世界沒有平等,高位者就是道理。
“還是不讓我出去?”他就問了一句。
祁玉生開腔道:“你因為跟我們鬧這樣,你覺得我們會讓你出去嗎?這樣會害死你的。”
祁硯京向後退了幾步轉奔向窗戶,他現在這麽活著沒意思的,真可悲。
窗戶打開的一瞬,所有人都明白他要幹什麽了,迅速的按住了他,他連掙紮都沒力氣。
這次沒有用鎮定劑,而是用對待神病人的那套,用磁控約束帶將他牢牢的綁在了病床上。
他徹底頹了。
譚瑞穀坐在他床邊,一邊落淚一邊道:“硯京,你怎麽會這樣……”
看吧,他們給他找醫生給他吃藥,就是不鬆開扼住他嚨的那隻手,還哭著問他為什麽會變這樣。
祁硯京再也沒了作,眼前一片灰蒙。
-
周初嶼坐在書房裏,偶然想到祁硯京的事,放下手中的筆,抱著臂倚靠在椅背上。
自己前幾天去看祁硯京,跟祁硯京說了溫知閑的事,肯定被他父母知道是他說的,最近這兩天麻煩事一件接一件的,像是有意在找麻煩。
很難不讓他懷疑是祁硯京父母幹的。
也不知道祁硯京被他父母折磨什麽樣了。
他長長歎了口氣。
也許就不該說的,他也能好好配合著治療。
可是不說吧,祁硯京不知,他以後更難過。
他重新拿起筆,突然頓了下。
他好像從沒在祁硯京病房那看見過他大哥祁堯川。
那祁堯川去哪了?他家出了這事兒,作為長兄應該去看看吧?
況且之前祁硯京被顧煜辰擺道的時候,是祁堯川下場撕顧煜辰的。
若是說這兄弟倆關係不好,他不信。
他立即給他爸的助理打了個電話,想讓他幫忙查查。
他想了想又把手機給按滅了,拿上車鑰匙直接找去了雲恒。
問了前臺小姐董事長在不在。
前臺小姐禮貌回應著他:“抱歉先生,我們董事長不在。”
“那你們董事長助理在嗎?”
說來也巧,他話音剛落,祁堯川的總助從電梯下來了,聽到有人問他,他側目看了過來。
他對這個男人有點印象,好像是二公子同校的老師,姓周,聽說是同學也是朋友。
“林助,有人找。”
兩人走到了外麵,總助出聲問道:“周老師,什麽事?”
周初嶼對於他知道自己姓也不在意,畢竟祁硯京是他們二公子,調查他邊人很正常。
他直接問道:“祁硯京的事你們董事長知道嗎?”
他也沒說什麽事,就怕祁硯京他哥跟他父母是一樣的,那豈不是白忙。
總助微頓,二公子的事?
自從二公子結婚之後比以前開心多了,自然不好再太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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