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重要了。”蘭宜道。
不久之前,從仰天觀返回楊家時,對翠翠說過這句話。
楊文煦相不相信,愿不愿意維護,都不重要,因為最終的結果,總是忍讓傷,曾經想不通為什麼,后來知道了,因為,不重要。
在楊文煦心中的次序,排在那麼多人和事之后,他知道委屈,但也僅此而已,他不知道瑣碎日常里藏著殺人的刀,一刀刀砍在上,痛的不是他。
“怎麼會不重要,”楊文煦倉促辯白,“你不能對我有這樣的誤會,我絕無此意——”
“我有。”蘭宜打斷了他,“我就是有意的。”
不憚將的報復心暴出來,不顧慮楊文煦會有什麼反應,不怕他報復回來,只圖一個痛快!
迎著楊文煦復雜到無法言喻的眼神,沒有停:“你若還不允我和離,我們就府見。你將姜茹推出來頂罪,就算頂得過去,妾殺主母是什麼罪,你意圖停妻再娶又是什麼結果,你都清楚的吧。”
笑了一聲,筋疲力盡,向后仰倒。
……
楊文煦被“請”了出去。
蘭宜仍然是清醒的,歇息了一會,等來了楊文煦手書的和離文契。
字句非常簡略干,不顯翰林文采:今與陸氏蘭宜心意違隔,多生嫌隙,兩相悒悒,休戚難共,告與六親,據此分離。
后面就是楊文煦的簽章落款,沒有什麼“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良言。
蘭宜看了一遍。
很好,很滿意。
楊文煦寬不寬的不管,總之是寬心順意了。
作者有話說:
和離文契有參考古代的謅出來的。
下一章九點~
第22章
楊文煦走后, 蘭宜的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
像挖去了里的一塊毒瘡,傷口生出新鮮, 一度蒙灰的面容漸漸泛紅, 白皙,瘦削的臉龐也潤了一點起來。
翠翠給梳了發髻,鈴子為鬢邊簪上了一朵半開清香的花。
“活過來了。”翠翠目含淚。
很長一段時間里, 被一起籠罩在死亡的影里, 不知道哪天醒來,就再也不到蘭宜手的溫度,深深恐懼,卻毫無辦法。
蘭宜點頭,若有所思:“嗯,我們該告辭了。”
不知道臨走之前, 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又在沂王府上住了半個多月, 前后加起來快一個半月了,還是出不了這個院子, 見不到外人,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花香不斷的院落像一世外桃源, 然而就像花開終有期一樣, 清楚知道, 這里的真實模樣,是一囚籠。
被囚在此,與世隔絕。
問見素:“我將辭行, 不知何以報王爺?”
見素與有些悉了, 回話不像起初那樣滴水不:“夫人, 這里住著不好嗎?”
蘭宜笑:“好啊。”
只是梁園雖好, 非久居之地。
金玉做的牢籠,也還是牢籠。
不可能一直住在這個籠子里。
禮貌發問:“王爺打算囚我到什麼時候呢?”
見素臉微變:“王爺沒有此意,夫人誤會了。”
翠翠幫腔:“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一直悶在這里,好人都悶壞了。”
鈴子在一旁搗蒜般點頭。年紀小,從前最喜歡到跑著傳話,如今被困得人都蔫的了。
“……奴婢去問一問王爺。”
見素走了,翠翠蠢蠢:“,乘這個機會,我們出去看看?”
蘭宜沉片刻,同意了。
不是不夠謹慎,這麼久以來一直約束著丫頭們,不要違背沂王鈞令,以免惹禍上,但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連都覺得悶了,何況健康活潑的丫頭們。
“我們到門口走一走。”
翠翠同意了,知道不能走遠,能短暫地邁出院門氣就不錯了。
鈴子蹦蹦跳跳地打頭,們像探險一樣往外走去。
院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
但七八丈外有守衛,蘭宜唯一一次出去見楊文煦,留意觀察過。
于是們的活范圍也就只能擴大到這數丈之。
翠翠試著往那個方向多走了兩步,兩個勁裝挎刀的護衛面無表地轉過頭來,無聲散發著威懾力。
“是你!”
翠翠沒有害怕,反而驚喜地靠近了一點。因為認出來其中一個護衛正是孟三。
孟三板著臉道:“回去。”
“你們看管犯人嗎?我又不是賊。”翠翠抱怨。
在沂王府這個陌生而危險的地方,孟三算是一張臉了,翠翠并不怕他,立住不:“我不妨礙你們的差事,就在這里逛逛。”
里說著,忍不住踮腳往更遠張。
外面恰有一行人在靠近。
翠翠分辨了一下,發現不是沂王,因為人影漸近,正中被簇擁著的是個著華貴的孩,年只十歲左右。
孟三也發現了,加重語氣說了一遍:“回去。”
不過晚了,那孩忽然奔跑著沖過來:“站住!”
“小主子,您慢點,當心摔了。”
他后的仆從之流忙跟著一起跑過來。
孟三與另一個護衛攔住了這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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