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宜有些躊躇,是按照接待康王妃及二姑娘來做準備的,現在二姑娘確實一道來了,可康王也來了,就拿不準自己的座次了。
沂王已先請康王一家在當地西邊的椅子上坐了,然后他向東邊走去——康王是客,也是兄長,他便沒坐上首主位,瞥見蘭宜尤站著,他頓了頓,道:“過來。”
示意予的是他側的位置,東邊第二張椅子,與康王妃相對。
這是兩日以來,沂王和說的第一句話。
康王妃微訝異,但什麼也沒有說。
蘭宜也有點驚訝,的份不應與康王妃對等。不由看向沂王,原是想確認是否弄錯,但鬼使神差地,的目從他平靜無波的臉上,往下在膛的位置溜了一下。
蘭宜:“……”
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胡思想,完全是不小心,但等飛快抬眼,再與沂王目對上時,只見他眼神變深,挑了下眉。
蘭宜:“……”
作者有話說:
要冷一下,發現腎跟使用腎還是要點時間及事件催化的,不然主人設該崩啦。
第45章
康王今年三十三歲。
他的外貌與太子、沂王都不相同, 可能是肖母,圓臉, 材微胖, 個子不高,眼睛不大,眉微微往下耷拉, 皮很白——比坐在旁邊的康王妃還白一點, 穿著親王常服,看不出多親王威嚴,整個人十分和善可親。
康王妃也是圓臉,與康王有點夫妻相,不過要端莊一些,也更顯敦厚。
都坐定后, 沂王先開口, 解釋了一下遲歸的原因,康王很理解, 連連點頭:“應該的,壽寧侯生了什麼病?嚴重嗎?”
沂王道:“卒中。現在人救過來了,只是壽寧侯年紀大了, 大夫說, 恐怕今年冬天難熬。”
康王唏噓:“壽寧侯快八十了吧?”
“八十三了。”
此時的人能過到這壽數, 算極為長壽了。蘭宜想起楊老爺來,他一跤跌下去,也得的是這個病, 他還未到六十。
“難為你還記得。”康王嘆一聲, “虧得有你, 這京里的風氣, 太炎涼了些,侯爵之家竟尋不出一得用的參。我們都隔得遠,太子常在京里,也不說幫襯一下——”
“咳。”康王妃清了清嗓子。
康王收住話頭,不好意思地道:“我又說錯話了?罷了,幸好在五弟這里,五弟為人厚道,不會出去說的。”
蘭宜:“……”
懷疑這位王爺的知有點問題,沂王,厚道?
微微瞥了沂王一眼,只見他安之若素,毫不客氣地收下了兄長對他的評價。
沂王只道:“四哥暢所言就是,這里沒有外人。”
“是呢。”康王高興起來,“我昨兒進宮覲見,宮里的氣氛,可和當初大不相同了,我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還是你這里松快些。”
他有種要將昨日憋住的話今天都說完的勁頭,不等沂王接話,把沂王一打量,又道:“五弟,你長大了不。”
沂王沉默片刻:“……我們上次面時,我已經二十歲了。”
哪還有什麼長大之說。
“難道我要說你長老了?”康王笑起來,“父皇如今可不聽這個字眼,我昨兒見父皇,說了一句老當益壯,父皇就說倦了,我告退出來,王妃提醒我,我才知道。五弟,后日就是圣壽了,你也注意些,別提這話。”
沂王隨意點一點頭:“我知道了。”
“我忘了,”康王卻又輕輕一拍大,“你不是我,就算說了,父皇不一定計較。”
蘭宜看見對面的康王妃將臉別去了一邊,似不忍目睹。
有點好笑,就康王這張,難怪他氣,有些話心里想想罷了,他還當面直抒臆,但凡上心窄點的,誰不以為他有意泛酸挖苦。
微偏了下頭,便見沂王的面上閃過一譏,但是有點奇怪,不像是對康王本人的,倒像是對他那句話里的……別的什麼人。
那神一閃而過,沂王已垂下眼簾:“四哥說笑了。你這些年在懷慶,應當過得不錯。”
康王的封地在河南懷慶。
康王毫無所覺,喜滋滋地道:“那可不是,懷慶真是個好地方,好吃的東西多,氣候也比京城宜人,要不是這次父皇召我,我都不想來。”
沂王聲音變沉:“——四哥,你這話出去別說了。”
皇父做壽,召子孫們前來慶賀是給臉,他說不想來,像話嗎。
康王恍然大悟:“哦,我又失言了。”
康王妃坐立難安地了一下,眼神在不經意間跟蘭宜對上,略顯僵地笑了笑。
蘭宜回以微笑,不想讓康王妃繼續窘迫,低聲過見素吩咐:“讓善時再上兩道點心來。”
康王家的二姑娘坐在末位上,不吭聲地斯斯文文地用著點心,已經將一盤約五六塊的杏仁都吃得差不多了。
康王很習慣自己這張惹事的,不急不惱的,轉頭看了一眼兒,也拿起側幾上的一塊杏仁吃起來,吃完出懷念表:“五弟,當年也是這樣,都是你一直提點我,后來,你不在了,幸虧還有王妃。”
康王妃忍無可忍,低聲道:“王爺,沂王爺只是和你各自去了封地。”
“我就是這個意思。”康王點頭,語重心長地又道,“不過,五弟,你怎麼就是和太子不好呢?咱們畢竟是臣,他是君,你又知道他小心眼兒,總過不去當年先皇后娘娘養過你的事,你就讓他出口氣罷了,不然他總記恨著,等到了將來,你的日子就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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