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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太走后,蘭宜讓人將在前院的沂王請了過來,將經過說與了他。
沂王早知周太太登門,聽罷一時不語,只目朝向蘭宜,有一些奇特。
蘭宜不知他什麼意思,便道:“我都告訴王爺了,如何抉擇,王爺自己考慮吧。”
不打算涉,如果不是憐憫周太太,不想斷的生路,都不會傳這個話。
沂王“唔”了一聲。
他心有點難言的,他想搭上這條線,要先派人各打探,找準人家后也不敢驚,要盯梢,要等待時機——要費那樣多的力氣和耐心。
蘭宜坐在府里,門都沒出,那一頭自撞過來了。
怕不搭理,小心翼翼地先求著哄著。
自古以來,謀事在人,事在天;有時功敗垂,非力不能及,差那一點運道而已。
他在這一刻有種沒來由而又十分篤定的覺:他的運道,在那里。
“你能和說上話,那就先人告訴,”沂王終于開口道,“張懷替找的那個穩婆不行,想法子推了,另外再找。”
蘭宜:“……”
一下子反應過來:“王爺早已人盯著?”
說穿了不奇怪,張太監在前伺候,隨便傳遞出點消息出來都可能很重要,關鍵時刻更說不定能起大作用。
惱得起:“是個可憐人而已,王爺有志向自己施展便是,何必打的主意!”
沂王鎮定道:“現在是打本王的主意。”
蘭宜語塞。
“那是個學聰明了的人,”沂王帶點贊賞,“吃過虧,現在就知道你比張友勝信得過。”
蘭宜冷冷地道:“那是因為世上的男人,本來沒幾個能信。”
指桑罵槐的意味太明顯,沂王又想皺眉,又忍不住笑了:“你膽子越來越大,本王這真心雖然不多,到底都給你了,你就些挑剔吧。”
“……”
蘭宜迅速別過臉去,有一點慌,還有一點想逃。
他這話說得太突然也太直接了,含笑道來,竟似坦誠。
“既然不多,王爺還是自己收著吧。”片刻后,冷靜道。
清楚明白地知道,他所有的好都有目的。
夫人是一層掩護,王妃是另一層,他劍指太子,鋒芒雪亮,卻又不能讓人過早看出來,于是以為劍鞘,同時又可借封妃事宜滯留在京,即便什麼都不做,他留得越久,太子就越沉不住氣,一,就錯的更多。
蘭宜想,現在知道太子前世為什麼會造反了。
多半是類似的手段,那一次,沂王沒能進京,遠在封地,控起來不那麼便宜,所以在大約兩年后反了太子;
而這次,很可能用不了那麼久。
沂王沒有生氣,只是靠近了,目深思:“有一點,本王覺得很奇怪,你知道了本王要做什麼,你又不信任本王,那麼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害怕?”
他從未見展現過在此事上的恐懼,即使想離開他,也不是擔心事敗會被他連累。
蘭宜還在自己的思緒里,隨口道:“王爺總會功,有什麼好怕的。”
話出口,腰間一,腳底下一輕——竟是沂王將舉了起來。
蘭宜驚得胡抓住他的肩膀:“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沂王不放,是抱著出門,在廊下轉了個圈。
蘭宜從未如此輕狂,覺得擺都飛起來,等終于被放下,忙整理裳,不好意思看里外侍們驚異又忍笑的目,只恨不得捶沂王兩下。
沂王毫無愧,還蠻橫地給丟下一句話:“你不要,也不行。”
之后才大步走了。
第50章
沂王有理由在京里多留一陣, 康王沒有,他是個老實人, 壽宴過后帶著妻兒各逛了幾天, 又在自己的王府里收拾了幾天,就預備回封地了。
臨行前,他來尋沂王, 告別順帶也有樁事相求。
“五弟, 這是我給云儀請封的奏本,壽宴那天我把父皇惹生氣了,沒敢再往上遞,怕父皇還沒消氣。你在京里留的時候長,有機會的話,幫我遞一下可好?要是不, 就算了, 過兩年再說。”
沂王沒推辭,直接答應了。
康王很高興, 和他道:“五弟,以后你要是有什麼事找我幫忙,別客氣, 寫信給我。”
康王放心地走了, 沂王思忖片刻, 去尋蘭宜,發出指令:“張太監下一次出宮時,讓周氏打聽一下, 皇上最近的心如何。”
他自己可以直接請見, 不過一來總得有個由頭, 二來, 如若到皇帝心緒不佳時,那想求的事也就難了。
“……”蘭宜一言難盡地抬頭看看他,不想答應。
窺伺君側,這實在不像一個好人會干的事。
只是不擔心他的野心,可不想跟他的野心共舞。
沂王催:“你想什麼?是四哥的事。”
蘭宜才知道是為了云儀,小云儀在宮里替解過圍,蘭宜就沒法拒絕了,安排沒跟張懷照過面的善時換了不起眼的普通裳,去走一趟。
張太監深怕周太太不安分,去傳話的人必須是子才不會惹起宅院里的人注意。
前日善時已經去過一趟,把囑咐周太太另找穩婆的話傳了。
因蘭宜實在難以解釋這事為何會知道,只得吐一半實話,說沂王不認識周太太,不知道是否可信,因此命人查了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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