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讓低頭看書的徐珺抬起頭，看到薑雲笙站起來，一臉急切，“徐教習，我有事想問您。”

徐珺目微，“你問。”

薑雲笙長呼一口氣，“我想問，昨日在書樓前被您訓斥的學生什麽名字。”

徐珺神慵懶的翻了一頁書，“你問這個做什麽？”

薑雲笙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一時忘了分寸，“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徐珺停下手中的作，抬眼看向薑雲笙，字字清晰，“顧丞，他顧丞。”

薑雲笙形不穩，趕手扶住桌子。

顧丞，不就是跟在沈念邊的那個年嗎？

“多謝教習。”薑雲笙坐下去，手指在書封上輕輕挲，讓自己靜下心來不要衝。

上麵的字跡，再悉不過。

筆鋒蒼勁，風骨傲然。

除了沈念，誰也寫不出來。

先前薑雲笙收到沈念的信時，就學過他的字跡，尚且能模仿，但是其中韻味無論如何都模仿不來。

那一手好字，是沈念留給最深刻的東西。

停學後，薑雲笙迫不及待的就往教室外跑，險些和徐珺撞到一起。

“薑雲笙。”徐珺住。

薑雲笙停下腳步回過頭，“徐教習。”

“你知道他是哪個教習的學生嗎你就往外跑？”

薑雲笙一怔，是太過著急，卻忽略了這個關鍵的地方。

徐珺背著手走在邊，“跟我來。”

薑雲笙安奈住心中迫切的心，很乖巧地跟在的後。

徐珺一邊走一邊思索著，這個薑雲笙當真有那麽特別？就連梟音閣的主都再三叮囑要多多關照。

沈念用顧丞的名字在書院讀書，那個臭小子知道嗎？

若是被他知道的話，定是又要跳腳了吧？

也不知道顧丞那臭小子現在怎麽樣。

徐珺領著薑雲笙往書院深走去，停在一座獨立的小院前。

“就是這裏。”

薑雲笙環顧四周，小院背後是一片竹林，風拂過時能聽到竹葉互相的沙沙聲。

這裏並不像教室啊。

徐珺看出的疑，“他的教習，就是他自己。”

“什麽？”薑雲笙詫異，“這是何意？”

徐珺抬手掩在邊咳嗽兩聲，開始胡言語，“這個學生是老生了，是從幽州那邊過來的，結過幾次業都沒有結，書院已經沒有教習願意教他，就讓他自己在書院裏學習。”

薑雲笙隻覺得嗓子幹，“幽州”二字就像一道閃電從的腦海裏劃過。

更加篤定了，在回幽州通縣遇到的，在冀縣遇到的，那個斷了筋脈，看上去一病氣的公子，就是沈念。

他沒有死，他悄悄的回到了冀州城，按照從前他們約定的那樣，來了書院。

一時之間，薑雲笙有一種有了後盾的覺。

一直以來，能讓有這種覺的人隻有師傅和唐玄知。

如今師傅在白雲寺，唐玄知為父母守陵，在書院孤一人。

薑雲笙眼眶微紅，雖然已經知道了對方就是沈念，但是沒有真真切切的聽到對方當著的麵說出來，還是心存一疑慮。

徐珺裝作有要事的樣子，“去吧，我先走了。”

薑雲笙獨自站在小院外，房門閉著，院子擺著一張小木桌和幾張木凳子。

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個杯子。

推開齊腰的院門走進去，卻不敢貿然再上前。

突然，聽到竹林裏傳來劍鳴錚錚。

快步跑到院後。

林中有一玄之人，手握長劍，劍招鋒利而利落，伴隨著竹葉飛舞。

一招一式間都是冷厲的殺意。

劍芒印著對方俊逸的臉龐，愈發顯得他風姿盎然。

薑雲笙盯著他的影，“沈念”二字卻如鯁在。

明明就近在眼前，卻讓有一種不太真實的覺。

“嗖——”

一道劍氣劃過薑雲笙的耳邊，揚起鬢邊的發，落到後的竹子上。

沈念收了劍招，挽了個劍花，站在原地朝薑雲笙看來。

他的角微微揚起，“我是該你世子夫人，還是你薑姑娘？”

莫名的，薑雲笙頓時來了氣。

低頭四尋找著東西，最後找到一塊土坷垃，用盡力氣往沈念扔去。

沈念姿敏捷地躲開，那塊土坷垃在他的腳邊碎開，彈起來的泥土在他的子上印下幾個小灰印。

“你還可以躲得再久一點！”薑雲笙的語氣帶了怒意，“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真的死了！我還和蕭翊風吵了一架，冒著風險把你埋了！”

沈念笑道：“薑姑娘宅心仁厚，斷然不可能讓沈某曝荒野。”

薑雲笙又撿起一塊土坷垃扔過去，“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時間到了，我就回來了。”

薑雲笙消了氣，徑直走到一邊席地而坐，毫不在意自己是侯門主母的份，“我知道你是為了把自己從侯府摘出來，但是你可以跟我說一聲呀，留我一人，要是你回來了，我卻死了怎麽辦？”

沈念把劍收回劍鞘，走到邊坐下，“不會，你的邊都是我的人，而且，我不是給了你一個鳴鏑嗎？”

薑雲笙抱著膝蓋，聲音低了下去，“我以為你死了，那個東西就沒有用了。”

很多次都很想試一試到底能不能讓沈念邊的人出現，可是試了又怎樣呢？和站在一起對付侯府的，隻有沈念，旁人都不是他。

一時之間，說不上此時心裏是什麽。

“有用。”沈念側目看，“那隻鳴鏑，永遠有用。”

“當真？”薑雲笙也側過頭，“那來的是誰？是顧丞嗎？”

“是顧丞有什麽不好嗎？”

“我希是你。”薑雲笙盯著他的眼睛，神篤定，“我希來的人是你。”

沈念在清澈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一時竟不敢再看的眼睛，慌張地移開視線。

“顧丞武功也很不錯，我不在，他可以保護你。”

“沈念，你別不看我。”薑雲笙坐直子，“隻有你知道我曾經過的苦，所以我的想法是什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有真真切切的會到仇恨的人，才會理解我，旁人都不可以。”

沈念的劍鞘立在地上，他單手按在上麵，腰得很直，像一個隨時會出鞘的劍客，“依薑姑娘的意思是，要我一直留在你的邊？”

“可以嗎？”薑雲笙問。

周圍很安靜，隻能聽到風拂過竹林的聲音。

聽到沈念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