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笙離開沈念的小院,剛走出去沒多遠,就看到朱紹慈循著來時的路在四張。
一邊走一邊撓著臉,似乎對這裏很不悉。
薑雲笙快步上前喊了一聲:“紹慈。”
朱紹慈聽到的聲音轉過頭來,向跑來,“笙笙姐,我總算找到你了!”
“找我有事嗎?”薑雲笙見跑得頭發都了,抬手將的鬢發別到耳後,“慢慢說。”
“不是我找你。”朱紹慈整理著頭發,“是你府上的人來找你。”
薑雲笙雙目微沉,“府上的人?”
“是啊。”朱紹慈點頭,“來的人說繁霜,就在咱們教室門口等著呢。”
薑雲笙聞言,方才和沈念相認的好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府上不會平白無故的差人來書院找。
莫非蕭芷寧又出事了?
“我知道了。”薑雲笙的步子加快,“可還有其餘人?”
“沒看到了,就一人。”朱紹慈跟在的邊,“我看有些著急,便來找你。”
回頭看了一眼不遠的獨立小院,有些好奇道:“笙笙姐,徐教習怎麽帶你來這裏?這邊看著也不像是教室啊。”
“不清楚。”薑雲笙並不想在外人的麵前說太多沈念的事。
走到教室,繁霜一見到就趕迎上來,“小姐,你終於來了。”
“府上出事了?”
“侯爺代讓您回府上一趟,說是有事要商量。”
薑雲笙估算了一下時間,去侯府一來一回,堪堪能趕上下午的課。
侯府的馬車就停在書院外,躍上去坐下,心裏一陣煩躁。
到底會是什麽重要的事非得在大中午的要商量?而且即便是真商量出什麽,做主的不還是靖安侯蕭錚?
回到侯府,薑雲笙沒有猶豫片刻就往裏跑。
柳氏抱著的外孫兒站在廊下,見風風火火的,一時心中有些不快。
有哪家主母日隻想往外跑的?
而且世子傷被關閉,當真問都不問一句。
薑雲笙見到,停下腳步行了禮,也沒有說話,徑直往前去尋蕭錚。
“笙笙。”蕭錚站在書房前住,“來這邊。”
薑雲笙抬腳進書房,發現蕭翊風也在。
二人對視了一眼,各懷心思。
薑雲笙移開視線,沒有多看他。
倒是蕭翊風的目一直停留在的上,好似很久沒有見了一樣。
蕭錚把門關上,走到二人邊坐下,麵容肅冷,“笙笙,寧兒的子你也知道,給旁人我不放心,在完全恢複之前,每日停學後你就別住在書院了,每日回府上好生照看著,記住了嗎?”
薑雲笙擰眉,正要說些什麽,卻見蕭錚的臉不容置喙,縱使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此時也隻能先忍著。
蕭芷寧的子固然重要,讓恢複,薑雲笙也毫無怨言,隻是不讓住在書院這件事,著實有些不舒服。
蕭錚側目看過來。
薑雲笙斂了神微微垂下頭,“知道了爹。”
蕭錚又看向蕭翊風,明顯還帶著怒意,“如何?你不是要把你姐姐被下毒的事查出來嗎?查到什麽了嗎?”
蕭翊風下意識地去看薑雲笙。
今日侍衛統領前來稟告,安堂也有烏頭,按照簿子上登記的,安堂一共采買了半斤烏頭,查到還剩下一些,隻是不見的那些,簿子上並沒有記錄,就像是不翼而飛了似的。
察覺到他的視線,薑雲笙也側目看過去。
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懷疑與遲疑。
微微瞇起眼睛,角勾起一抹輕微的弧度,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
一切還沒水落石出之前,蕭翊風不想就以此定的罪。
“爹,孩兒愚鈍,尚未徹查清楚。”
蕭錚冷哼一聲,“你要拖到多久?”
蕭翊風思忖片刻,又道:“爹,孩兒突然想到一件事。”
蕭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直說。”
“姐姐素來脾溫和,從未和旁人結仇,想要害之人,我倒是想到一人。”蕭翊風的神變得凝重,“周炎。”
“周炎?”蕭錚擰起眉頭,“如此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周府被滅門那日,有人跟我說,周炎從侯府消失了。”
“周炎一直被鎖在柴房,會是誰把他放出來的?”
蕭錚把茶杯放在桌上,“這倒是我疏忽了,周家大勢已去,周炎也是個不氣候的,便沒有放在心上。”
“一夜之間滿門被殺,父親以為,周炎會善罷甘休嗎?”
“讓人把冀州城翻一遍,活要見人,死要見。”
薑雲笙默默地聽著,一言不發。
周家被滅門,這幾個字反反複複的在的耳邊環繞。
這般淒慘之事,從蕭錚和蕭翊風的裏說出來是那麽的輕描淡寫,仿佛那府上上百人的命於他們而言隻是踩死一窩螞蟻那麽不值一提。
周炎縱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然而滅門的原因竟是蕭錚隨便安在周府頭上的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周府百人的魂魄,想必至今都不知道為何會禍臨己。
死不瞑目,大抵如此。
薑雲笙掩在長袖下的手驟握。
今日聽到的是周府,日後聽到的又會是誰家的?
不敢想象。
蕭翊風察覺到的眼神變得冰冷,便不在此事上多說。
蕭錚站起,“我隻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若是此事查不清楚,唯你是問。”
蕭翊風躬道:“孩兒知道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蕭錚走出去。
屋就剩下薑雲笙和蕭翊風。
坐著沒有,就像一個木頭人。
就連方才譏誚的笑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蕭翊風不往邊站了一些,“在書院可還好?”
聽到他的聲音,薑雲笙握的手微微鬆開,抬眼凝視著他的眼睛,“世子有話要對我說吧?”
蕭翊風微怔,原來早已將他的心思猜到了。
他重新坐下去,拿過杯子給倒了一杯茶,“我隻想問你一句,你恨蕭家嗎?”
“恨。”薑雲笙回答得很堅決,並不在乎會因此惹怒蕭翊風。
的眼裏著淩厲的鋒芒,毫不留的盡數紮在他的上。
“但我即便恨了蕭家,也不會對蕭芷寧下手。”
蕭翊風沒有回話,隻盯著的臉。
鼻梁上的那顆小痣隨著神的變化顯得愈發的靈,就像是一顆玲瓏鑲嵌在白皙的皮上。
蕭翊風這時才發現,眼前的人原來不是一不變的淡漠神。
最擅長掩蓋自己的喜怒哀樂,隻是此刻在他的麵前,毫沒有收斂自己。
眼裏的,臉上的恨,表現得那麽的淋漓盡致。
看吧,隻有恨,才會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蕭翊風真想探一探的脈搏,看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恨蕭家,為何?
難道蕭家待還不夠好嗎?
他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卻是直接中了。
蕭翊風沉半晌,還是沒忍住問:“你恨蕭家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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