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問青正站在堂前迎接客人,儀態端莊,盡顯主母風範。
薑雲笙和唐玄知走進府時,一眼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丈夫。
隻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險些沒有認出來。
他瘦了,黑了,臉上的笑意也比往日的更好看。
唐玄知也看到了,視線相的須臾,他臉上的笑意就收斂了,甚至沒有上前和說話,隻微微頷首,就當是打過招呼。
倒是薑雲笙喊了一聲:“嫂子。”
容問青笑著回應,“哎,笙笙來啦。”
唐玄知拉著薑雲笙的手腕往前走,“爺爺在前麵。”
薑雲笙正準備去和容問青說幾句話,就猝不及防的被拉走了。
隻能回頭朝過來的容問青賠笑,臉上盡是無奈的表。
容問青始終保持著臉上的笑意,看著二人去了另一,直到看不見了,才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掩住了眼底的落寞。
和唐玄知之間的關係,竟已疏離到了這個地步。
到底是誰變了?還是其實一直都是這樣,隻是從前不願意去麵對?
容問青想不明白,隻覺得口微疼。
唐度生正和前來道賀的客人說話,薑雲笙上前道賀,他的臉上笑盈盈的,卻不住的往後張,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薑雲笙疑地回頭看了一眼,“院長,您在找誰?”
唐度生回過神,撚著胡須道:“就你一人前來?”
“府上出了點事,世子不方便,侯爺便讓我來了。”薑雲笙將唐玄知手上的禮品拿過來,“這是侯府的一點心意,還院長笑納。”
唐度生的目移到手上的盒子,卻沒有急著打開看,讓人先把它拿下去。
“玄知。”他看向唐玄知,語氣裏有些責怪,“怎的現在才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容問青,低聲音道:“別把自己置事外,認清自己的份。”
唐玄知一臉淡然,“知道了,待會兒就去。”
他朝邊的薑雲笙說道:“笙笙,你先隨便逛著。”
語畢,他徑直向容問青走去。
“問青。”
容問青背對著他,聽到他的聲音在喚自己,心中微怔,臉上趕忙出一個溫的笑意轉過,“玄知。”
“你跟我過來一下。”
他說話的語氣實在是涼薄,以至於容問青竟有些心慌起來。
從前,他走一步就跟一步,恨不得整日都黏在他的邊,此時不知怎的,的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
“問青?”唐玄知回過頭來看,“不會耽誤你太久。”
容問青保持著臉上的笑意,終於艱難地跟上去,“好。”
唐玄知走在前,和隔著一段距離。
凝視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
走得已經夠快了,卻還是沒有跟上他,他也沒有想著停下來等等。
夫妻二人竟連相敬如賓都沒有做到,容問青的眼睛一時有些模糊。
唐玄知推開他們曾經的婚房,沒有一猶豫地進去。
容問青卻站在門口,沒有再往前。
屋一直燃著唐玄知最喜歡的檀香,每日都期盼著他會回府上,是以這檀香每天都燃著,生怕他突然回來,沒有聞到不習慣。
“問青。”唐玄知站在屋喚,“進來把門關上。”
容問青躊躇不前,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就不進去了吧,在外麵說可以嗎?反正這裏也沒人。”
的心裏實在是慌得厲害,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消失了。
屋子裏的所有擺設都沒有變過,明明已經住了很久,這時卻讓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站在屋的,是和拜過天地的丈夫,應該他,信他,守他。
隻是這時,竟然不敢看唐玄知,也不敢踏進這間屋子。
“好。”唐玄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我就放在這裏,你若是現在想看,就進來,若是......”
“我不看!”容問青打斷他的話,聲音有些抖,“玄知,我不看。”
約能猜到唐玄知的那封信裏寫的是什麽,是想一想都讓渾疼得站不住。
一個多日不曾回府的男人,回來後卻突然給了你一封信,裏麵寫的是什麽,並不難猜。
容問青滿臉痛,“玄知,你把它收回去。”
唐玄知頭微,眼中有掙紮的波。
“我們親還不到半年啊。”容問青聲音哽咽,“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沒有一起南下遊山玩水,沒有過過七夕,甚至連燈會都沒有去過。”
的語氣滿是憾,“難道你真的沒有想過與我共度一生嗎?”
“沒有。”唐玄知閉了閉眼睛,說出的話仿佛沁了寒冰,“問青,你也知道我和你親,並非我所願。”
“那你為什麽要娶我?”容問青提高聲量,神有些崩潰。
提及此,唐玄知驟然生了怒意,“你是當朝丞相的孫,三皇子是你的義兄,我想你應該沒忘記他們把刀架在我和爺爺的脖子上,著我娶你吧?”
容問青臉驟然變得蒼白,了幹的,上前了一步,“玄知,我......”
一直埋在心中不去回想的事,如今被重新提起,讓有一種如芒在背的覺。
對唐玄知一見傾心,從小被寵大的,丞相自當全,三皇子得知心有所屬,即便唐度生和唐玄知再三拒絕這門親事,可是始終還是無法抵抗。
尤其是三皇子,他鷙,野心,朝中誰不知道他和太子鬥了數年都沒有善罷甘休。
如今皇帝子不好,他更是蠢蠢。
有了丞相的輔佐,別說是太子之位,就連九五之位他都敢覬覦,唐玄知於他而言,不過是一隻螻蟻。
唐玄知覺得自己活得窩囊極了,在唐家宗祠守陵的這段日子,他愈發的無法控製心中的恨意。
對容家,對蕭家,不分上下。
隻不過尚且念及和容問青到底是夫妻一場,不想撕破臉,誰知對方卻質問他,為什麽要娶?
容問青突然發了狠,“你的心裏有人了對吧?”
的眼神驟然變得惡毒,“你這麽久不回府上,是不是在陪?”
唐玄知的角勾起一抹嘲意,“我心裏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絕不可能會是你。”
他快步走出屋子,與肩而過,無視蘊著痛楚的眼神和臉上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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