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薛佑陡然站起來,麵上染上些許驚慌,“你不要命了嗎?薑雲笙你也敢抓?世子可不是從前的世子了,你要是了,你和我都別想活!”
“薛爺慌什麽?”刀爺眼皮輕掀,語氣散漫,“你這是不信任我?”
薛佑的口劇烈起伏著,先前在街上遇見蕭翊風,他就覺得奇怪,這會兒又聽到薑雲笙被自己的人抓走了,他的心中難免會惶恐。
隻不過他向來看薑雲笙不順眼,從前也是瞧不上的,他對薑雲笙的態度,取決於蕭翊風對的態度。
隻有順著蕭翊風的桿子爬,他才能繼續和蕭翊風保持這種兄弟義。
薛佑轉念又想,薑雲笙數次衝撞他,落到刀爺的手中也是活該,隻要蕭翊風查不到他的頭上,那他就相安無事。
隻不過刀爺的人應當不會那麽大膽見誰都抓,畢竟薑雲笙在冀州城的份,誰人不知?
“薛爺不想知道我的人是怎麽抓到的?”
薛佑明顯沒了耐,“有話你就直說,別跟我繞彎子。”
“我算是見識到了人的心狠起來有多毒辣。”刀爺輕輕晃著義肢,“聽聞是一位林書禾的千金托我的人辦的事,誰知這薑雲笙竟是個能說會道的,以侯府的名義,開出了更高的價錢。”
薛佑一聽到“林書禾”這三個字,麵變得愈發沉,在桌上狠狠砸了一拳,“林書禾,這個蠢貨!”
刀爺單手撐著側臉,“薛爺認識這位小姐?”
“林府和昭親王有點關係,隻不過昭親王多年不回冀州,知道的人並不多,喜歡蕭翊風,心懷嫉妒,一直想讓薑雲笙消失在冀州。”薛佑臉鐵青,“曾經想與我一同對付薑雲笙,誰知蕭翊風對薑雲笙的態度轉變得太快,我便很快,如今竟會發生此事。”
他越說,心中的怒火越是不住。
他把自己從中摘出來,林書禾卻一腳把他踹了回去。
這個人當真是個沒腦子的,本看不清形勢。
“薛爺這是怕了?”刀爺趁機火上澆油,“若薛爺是這般膽小之人,莫說是冀州府治,恐怕連府治的跟班都做不了吧?”
他行走江湖,從不在乎這些世家場之間的關係,所以本不覺得自己的話冒犯了薛佑。
薛佑頑劣,骨子裏著一狠勁,誰越瞧不起他,他越是要反其道而行,麵子在他看來比什麽都重要。
刀爺的這番話無疑讓他怒意橫生,但他此時不能直接發作。
刀爺是個殺人不眨眼之人,不任何人的束縛,他好不容易尋到一個武功高強,還願意為他做事的人,他可不能因為自己的脾氣就讓自己的計劃毀於一旦。
薛佑角輕挑,“刀爺說的是什麽話,我隻不過是有些驚訝罷了。”
他的折扇在桌麵上輕點,“刀爺準備怎麽做?那薑雲笙落在你的手裏,自然由你來定奪。”
刀爺何嚐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他是想把所有事都推到自己這邊,若是蕭翊風追問起來,他也好置事外。
“當真?”刀爺瞇起雙目,“既然薛公子放話了,我可就敞開了玩兒。”
薛佑麵上保持冷靜,心中卻將對方罵了個遍。
他素來瞧不起這些卑賤的江湖人士,若不是他有所求,這種人本就不配進薛府,更別說此時坐在府中與他相商。
“刀爺既是要玩兒,就別落下把柄讓人追查到。”薛佑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畢竟你和我大事未,切莫因為一個人了你我大計。”
刀爺端起茶杯,雙目掩在手後,無人知曉他此時心中所想。
屋外傳來幾聲夜鴞的鳴,薑雲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月從窗口進來,朝窗外看了一眼,瞬間坐直子。
腰上傳來酸痛,側過頭去,卻見沈念似笑非笑地看著,“醒了?”
薑雲笙的目落到他的肩上,麵微紅,“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著了。”
“噓。”沈念在邊豎起食指,放輕聲音說道,“外麵有人。”
薑雲笙登時戒備起來,閉上眼睛靠在牆上裝作繼續睡著的模樣。
把守的人過窗外往裏看,見沒有任何異樣又走開。
沈念側過頭湊到薑雲笙的耳邊,“我走了。”
薑雲笙頷首,“小心一些。”
沈念輕笑,抬手將額角的發往後攬了些許。
薑雲笙猛地睜開雙目,對方這般親昵的作讓心驚不已。
隻見沈念走到門邊,朝外喊道:“有人嗎?我急。”
把手的人就站在門外,不耐煩道:“屋裏有恭桶。”
“大哥,我是個男人,屋都是姑娘,小生不好意思。”沈念語氣窘迫,著門又道,“勞駕大哥放我出去方便方便。”
大晚上的,把守的人不想折騰,將鎖打開,把沈念一把拉出去,“跟我來。”
沈念剛被拉出去,門就被重新落了鎖。
門外還守著五個人,其中一人領著沈念去到一棵樹下,“快點。”
他隻覺得眼前一晃,隨即脖子上便是一。
沈念的胳膊狠狠勒住他的脖頸,對方不上氣,臉被憋得通紅。
沈念神冰冷,手上微微用力,那人直接在斷了氣。
他將接住,輕輕地放在樹下,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中。
他踩著樹幹借力飛躍上屋頂,俯往下看。
這座屋子並不大,把守的人卻不。
沈念正準備抓一個人來問問,大門被推開,刀爺回來了。
東子趕迎上去,“刀爺,如何?那薛家公子怎麽說?”
刀爺木製的義肢在回廊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他語氣不屑道:“薛佑就是個鼠輩之人,我隻不過提了一句蕭翊風的發妻在我們手上,他那副被嚇得快要尿了的樣子,當真是好笑。”
“那咱們要把人放回去嗎?”東子問道,“畢竟正如薑雲笙所說,侯府的人皆是心狠手辣。”
“不放。”刀爺冷笑一聲,“到手的鴨子,豈有放飛的道理?”
他的視線落到院子的那間小屋上,“薛佑怕蕭翊風,我可不怕。”
屋頂上,沈念將二人的話盡數聽了去。
他目微沉,悄悄返回。
他裝作剛剛方便完的模樣,提著腰走到門前。
把守之人重新打開門,隨口問了一句,“方才陪你一起之人呢?”
“哦,他說他也要方便。”沈念隨便指了一個方向,“他在那邊。”
那人一臉鄙夷,“懶牛懶馬屎尿多。”
那已經被沈念扔進了枯井中,無人察覺了一人。
沈念放輕腳步走回薑雲笙的邊坐下去。
他看到肩上的狐大氅落到一邊,將它重新給披好。
薑雲笙睜開雙目,視線撞上沈念蘊著的眼睛,“探到了嗎?”
“嗯,此事與薛府有關。”沈念為把帶子係好,“就是那個薛佑的。”
薑雲笙的眉宇間染上寒意,林書禾暫且不提,這薛佑當真是換著法子的想讓死。
上一世是投毒,這一世又是江湖人士。
看向屋另一邊,姑娘們似乎都睡著了。
們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保不準明日就和家人天人永隔。
府向來和這些世家是一夥的,若是以此事為證據給薛佑安個罪名,府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薑雲笙眉目微凝,若想給薛佑一個致命打擊,興許可以從這些姑娘們的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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