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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和常無憂鬧著鬧著就去院子裏打拳去了。
常無憂一直有晨起鍛煉的習慣,相比之下顧丞要懶惰一些。
他打了片刻便躺在院中的躺椅上,裏吊兒郎當地叼著一枚樹葉,“常大哥,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先前薑姑娘讓我們去給那林書禾一些教訓,你裝卦師給旁人算緣,怎的都說得那麽準?”
常無憂拳下生風,力道十足,說話的聲音卻沉穩,“這有何難?看他們的表不就明白了,愁眉苦臉的,定是為所困,你便安幾分;若是眉開眼笑的,定是想聽好話,順著說便是。”
顧丞仰頭想了想,又問:“常大哥,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常無憂一拳打在木架子上,木架晃幾分。
他斂氣收拳,將綁在部的服起來掉臉上的汗水,壞笑著看向顧丞,“好小子,這是春心了?”
“個屁!”顧丞坐起來,將葉子吐掉,“我現在每天都和你們這幫大男人待在一起,哪有姑娘讓我接?”
常無憂“喲”一聲,調笑道:“倒怪起哥哥們來了。”
他著上半走到水井邊打水衝涼,“若是不知道家在先,還是立業在先,你便倒過來說一遍試試?”
顧丞掰著手指,每說一個字就放下一手指,一字一句道:“業,立,家,。”
“就是這個理兒。”常無憂舀了一瓢水澆在上,水珠順著他強壯的往下,將腰淋些許,“不過若是小寶有喜歡的姑娘,哥哥們定當去為你提親。”
顧丞“呸”了一聲,“我才不要親,我要跟著我哥一輩子呢。”
“那我呢?”
“你也跟。”顧丞去給他拿巾帕,“咱們兄弟三人,比金堅!”
常無憂笑著接過來,“真會說話。”
顧丞咧一笑,就著木瓢去喝冰涼的井水。
“顧丞!”
一道淩厲的聲從院門傳來。
顧丞渾一震,猛地丟下木瓢就跑,腳下騰起一陣煙霧,眨眼間就沒了影。
常無憂不明就裏,循著聲音看過去。
卻見院外站著一個一襲青,挽著簡單發髻的子。
是?
徐珺推開門走進去,倨傲地看著常無憂,“又是你?你一個書院的雜役,怎的還在此?”
常無憂想要上前與解釋,驚覺自己沒穿服,慌忙抬手捂住口背過去。
徐珺麵沉寂,“有什麽好看的?本姑娘問你話呢。”
常無憂背對著把骨的服拎起來穿好,係著帶子轉過去,這才開口道:“這位姑娘,我就住在這。”
徐珺瞇起眼睛,“所以你先前是騙我的?”
常無憂撓著後腦,不知如何作答,艱難的“嗯”了一聲。
“錚——”
徐珺後負著的長劍驟然出鞘,劍尖直指他的脖頸,眉宇間籠上寒意,“你到底是什麽人?若你此次還不說真話,別怪我的劍不長眼。”
先前眼前的男人竟能接住的飛刀,想來武功定是不錯。
此是沈念的僻院,方才也看到了顧丞,想來定是與他們認識的,隻是沈念從未提及此人,是以不得不提防一些。
常無憂抬手作揖,“在下常無憂,與沈公子和顧小寶是結拜兄弟。”
“常無憂?”徐珺念了一遍,臉上騰起怒意,“你不是說你常有愁嗎!好啊,你果然在騙我!”
常無憂,常有愁,當真是耐人尋味。
徐珺有一種被耍了的覺。
常無憂鼻子,“這個嘛......當時的況和現在的不一樣。”
“我最恨騙我的人!”徐珺厲聲道,握著長劍往常無憂刺去。
本無惡意,隻是想探一探此人的武功功底。
常無憂站在原地沒有,眼看著徐珺的劍靠近,劍尖即將刺他的心口時,他驟然抬起手,雙指並攏夾住劍。
徐珺覺手上的力道被錮住,手中長劍停在了半路。
“好好的一個姑娘,怎的不就打打殺殺的?”常無憂使力一拉。
徐珺力道尚且不及他,子連帶著劍被往前帶走。
常無憂鬆了力道,就著的手腕握住將長劍挽了個劍花,站到徐珺的後。
“姑娘,我先前在書院見過你數次,百川書院的教習好像隻有你一人會武功。”常無憂的聲音裏帶著笑意,握著的手腕沒鬆手。
徐珺的後背著他的膛,臉上不知為何有些發燙,一時怒從心頭起,另一隻手抬起,手肘猛然往後擊去。
常無憂鬆手後退,躲避的攻勢。
眼看徐珺的招式帶了殺意,躲在屋後一直暗中觀察的顧丞跑出來,“哎喲,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一柄長劍橫空飛過,將徐珺手中的長劍擊落,穩穩紮進院中的樹幹上。
沈念從屋後竹林走出來,“都是自己人,別手。”
他把常無憂的來曆複述一遍,徐珺的怒意才消退些許。
常無憂負手而立,朝微微頷首,“得罪了,徐姑娘。”
正說著,馳兒跑進院中,“爹,爹!”
常無憂蹲下去張開雙臂,將他抱起來,“怎的跑到這裏來了?”
張萍站在院外躊躇不前,卻不停地朝裏張。
徐珺擰起好看的眉,“你有孩子了?”
“嗯,他周馳。”常無憂朝院外喊道,“萍,進來說話罷。”
院中皆是人中龍,張萍生怕去了丟常無憂的臉,隻在外招手,“馳兒,爹爹在忙,上娘這裏來。”
馳兒抱著常無憂的脖子搖頭,固執道:“我要和爹爹一起玩。”
徐珺轉過去,但見院外站著一個著藍布裳的婦人,看上去有些局促,隻朝眾人微笑。
“是你的妻子?”徐珺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正是。”常無憂毫沒有瞞,“是我的發妻,張萍。”
他把馳兒放下來,推推他的背,“去,去把娘親帶進來。”
周馳已有六歲,很是懂事,小跑著去拉住張萍的手往裏拽,“娘,和我們一起玩嘛。”
張萍被迫進無憂院,院中的所有人都氣質非凡,常無憂站在其中竟然毫不違和。
不知該如何麵對這種場麵,隻著孩子的腦袋,臉上的笑有些僵。
徐珺的目一直停在的上,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常無憂竟然會娶一個鄉下農婦為妻。
的眼中帶著探究,張萍有些不自然地喊了一聲,“大妹子。”
徐珺慌忙斂了神,方才是失態了,“嫂子。”
張萍和常無憂站在一起,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對夫妻。
常無憂形高大,因常年習武,又曾當過武將,渾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懾力。
而他邊的張萍黝黑,樸素得不能再樸素。
張萍的年紀甚至比徐珺還要小上一歲,隻是經過風雨的摧殘,讓在最的年紀,已早早有了歲月的痕跡。
“嫂子,快進來坐。”顧丞大大咧咧地把人往屋裏迎,“站著多累啊。”
“不了小丞。”張萍抱起馳兒,“我熬了粥,來你們去吃早飯呢。”
“哎呀,嫂子你不早說。”顧丞將懷中的馳兒接過來扛在肩上跑在前,“走走走,我和馳兒當第一!”
馳兒坐在他的肩上發出激的笑聲。
“走吧,先去吃早飯。”常無憂長臂一揮,走在前麵。
張萍跟在他的後,當真像個小媳婦。
“羨慕嗎?”沈念站在徐珺的邊問。
“什麽?”徐珺有些發愣。
沈念笑而不語,“沒什麽,走吧。”
徐珺把自己的劍收回來,表有些不自然。
羨慕誰?常無憂?還是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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