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尖的閣樓裏很暗,薑雲笙守著顧丞,時不時的會去探一探,看看他是否有異樣。
沈念隻說了那句話後,就再次離開。
此較為蔽,又是白雲寺的地,比別的地方要安全許多,薑雲笙在這裏也尚且安心一些。
沒有問沈念他想要的是什麽東西,隻叮囑萬事務必小心。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因寶殿起了大火,即便是在塔,也能聞到一刺鼻的味道。
何人在此地縱火?又為何要殺人?
突然,寶殿的方向傳來坍塌的巨響。
心裏一驚,迅速起走到邊上打開一道窗口,順著隙往外看。
因此是白雲寺最高之地,能將別的地方看得很清楚,一眼便看到了寶殿的大火已經無法控製,另一原先誦經的大院裏,橫七豎八地倒著許多。
有著黑的蒙麵人,也有穿著普通的老百姓。
原本普度終生的佛門之地,變裏流潺潺的煉獄。
薑雲笙心驚不已,沒想到一次普通的誦經說法,竟賠上了這麽多人的命。
一切皆因在樹林裏聽到的那把江湖神兵——斬塵。
敵方的目的就是承一手中的那把劍。
江湖上的事,薑雲笙了解的不多,也無法猜測個中緣由。
但是能斷定此事必將轟府,現在冀州城中的兵都是靖安侯的,蕭錚不在冀州,意味著要查此事的,是蕭翊風。
想到此,薑雲笙眸幽深。
禪房後的樹林裏,蕭翊風高高躍起,手握長刀狠狠劈下,神人橫劍抵擋。
他卻雙目微微瞇起,立刻轉變了刀勢,借力在樹幹上一蹬,將劈勢改為上挑,從神人的左下肋骨往上,挑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神人後退幾步,鮮將上的僧浸了暗,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他背靠樹幹,用力呼吸。
這一刀讓他凝聚的力四散開來,肋骨痛得他咬牙關,卻還是不住翻湧的氣,狠狠噴出一口鮮。
蕭翊風落在他麵前,長刀指著他,目冷,“本世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何人?說!”
神人頭腦眩暈,眼前模糊,口不能言。
他手中的劍從掌心落,倒在腳邊,子緩緩往下,在蕭翊風威懾的眼神中,斷了氣。
蕭翊風暗罵一聲,上前探他的鼻息,那一刀竟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憤恨的一腳踹在的肩膀上,把長刀扔掉,撿起旁的劍。
還是使劍比較順手。
蕭翊風提著劍,疾步往先前承一與另一人打鬥的地方走去。
先前他們相隔並不遠,他被那神人攔了去路無暇顧及,現在已不見了人影。
蕭翊風站在原地細細聽,再也沒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承一和另一個份不明的人不知去了何。
攔住他的也沒了命,一切到此都斷了線索,寺大火未歇,他須得趕下山,李氏和蕭芷寧一定還在等著。
先回冀州城再說。
蕭翊風前腳踏出白雲寺沒多久,起火的寶殿前落下三個人。
刀疤臉揚天長笑,眼中帶著譏諷的意味,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沈念戴著青麵獠牙麵,一手扶在承一的背後。
承一虛弱得不住往後倒,因得沈念支撐,才能勉強站立。
“爾等鼠輩,也敢與我一戰?”刀疤臉冷哼一聲,鄙夷地看著沈念,“還罩著臉裝神弄鬼,是見不得人嗎?”
這邊陷僵持,一直在塔頂樓閣往外看的薑雲笙將這一幕盡數看得清清楚楚。
承一咳嗽幾聲,聲音嘶啞,“年輕人,你走吧,切莫牽扯進來。”
沈念不聲,靜靜立在原地。
刀疤臉轉而看向承一,語氣兇狠,“出斬塵!”
斬塵就在承一的手中,隻是他重傷,已舉不起這把沉重的劍。
沈念步站在他的前,在他疑的眼中悠然開口:“這把劍,我要了。”
承一瞪大眼睛,抖著,難以置信地盯著沈念的背影。
原以為是哪方路子的俠士,未曾想到竟也是個覬覦斬塵之人。
沈念沒有回頭也能猜到承一心中所想,低笑道:“大師,我可不是什麽強盜。”
眼見又來了個與自己爭奪神兵之人,刀疤臉啐了一口,“無名小卒,膽敢妄想?看劍!”
塔上的薑雲笙登時睜大眼睛,接下來的一幕讓太過震撼,以至於畢生難忘。
知道沈念武技超群,難逢敵手,可沒想到他的武技還能更上一層,薑雲笙握雙手,隻覺得渾熾烈,沈念在的眼中也不再隻是一個影衛那麽簡單。
隻見沈念腳下一踏,踩中腳邊旁的長刀刀柄,那刀便似有了靈氣,穩穩落他的掌心。
他形矯健,一凜然之氣與驍勇與手中長刀融為一,隻看得刀乍現,他的影在敵手邊來回穿梭,每個招式都完無缺。
後是熊熊烈火,火裏,刀與劍影互相纏繞,火的溫度激起他角翻飛,猶如一隻從天而降的蒼鷹,振翅之間盡顯狂霸之氣。
長刀殺得步步,刀疤臉接連拆招。
他手中利劍也並非凡品,幾下來,沈念的刀刃上已經有了缺口,發出最後一聲撞後斷了兩截。
薑雲笙看得膽戰心驚,手心裏都是汗。
沒了兵的沈念也毫不慌,寶殿還在繼續坍塌,木椽順著階梯滾落。
沈念抬腳踩住,竟直接定住了木椽,沒有讓它再繼續滾。
薑雲笙唏噓不已,木椽本是用來支撐房屋屋頂的,重量需四五個壯漢才能扛起,沈念卻隻是一腳,便能阻止,其中力,無法想象。
刀疤臉的劍再次襲來,沈念在木椽上一踢,趁著木椽飛出去的瞬間反手撈住,衝著刀疤臉迎來的方向旋舞開。
刀疤臉躲閃不及,直接被木椽撞得飛出去,登時噴出一口鮮,連退數米才穩住形。
沈念卻是追不舍,麵下的眉頭微擰,手上翻轉,將木椽橫著推出去,再次撞上刀疤臉的口。
最後趁著刀疤臉埋頭吐的功夫,飛至他的後,在他的後背上狠狠一掌,這便算是為顧丞報了那一掌之仇。
刀疤臉跪在地上,再無還手之力。
承一站在一邊,握劍的手不控製地抖,痛心疾首道:“師弟......你我師出同門,何以至此啊!”
刀疤臉抬手抹掉邊的跡,眼神依舊狠戾,“呸!你已握不住手中劍,為何不給能駕馭他的人!承一,你才是全天下最貪婪之人!”
說罷,他撐著子站起來,還想再與沈念過招,腳下卻一個趔趄,子往前栽去,倒在承一腳下,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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