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對你是那種態度……原來他是把你看作他的兒了。”
不知是青玄子心神俱灰,懶得與江河再行搶奪,還是聽了孟羌娥的話,江河這次奪回,竟完全沒什麼阻礙。
回憶起過往種種,不免猜想青玄子是在孟羌娥的上,看到了一些過往的影子。
“生前不知珍惜,死后才追悔莫及。”
孟羌娥說地冷淡。
江河不置可否,只道:
“這其中種種早都了一筆爛賬,已是說不清了。
不過,經此一遭,發現釀一切禍患的源,竟是滿懷執念的自己,他怕是元氣大傷,短時間應該是不會再出來作梗了。
也省得我過多提防。”
雖然江河也明白,提防亦沒什麼用。
倘若青玄子愿意,想要奪取,自己也仍然只能掙扎一下,讓位出去。
自己的能耐,最多能讓青玄子不將自己吸收,徹底神魂俱滅罷了。
也幸好自己在神魂一道有些天賦,亦不曾懈怠過,若是沒有這番平衡,這里裝的,怕也早就是青玄子了。
尚還虛弱,但江河自知,亦不愿再于這時間長河中過多逗留。
眼下這長河上看似歸于平靜,可若是方才的一番釀了什麼禍患也無人知曉,還是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以免夜長夢多。
于是他借著孟羌娥的攙扶,又重新邁起了乏力的步子。
只是行進一會兒,他又不思忖:
“奇怪……我記得阮死后沒過幾年,青玄子便尋到了救的法子,回到東海劍山立了一座道觀。那出口應該離這個時間點不遠才對。
為何已走了有段時間,我卻什麼都沒能看到?”
不知是何原因,自從醒過來后,江河便不再能尋到先前那代表著與自己有關的時間點,銀河的前方從璀璨的星河變為了寂寥,讓他一時間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路。
可時間長河路只有一條,他一路上都未曾瞧見什麼出口,總不能是錯過了吧?
“難不方才的,真的造了些許影響……”
他有些慌了。
躊躇之際,孟羌娥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順著指尖去,兩人皆看到長河的遠,似是有一抹扭曲的虛影,使得本該筆直的銀河有了彎曲的廓。
那是寂靜之中唯一的突兀,兩人對視一眼,連忙加快了步伐,待走到那有些扭曲的虛影前,想要看清那虛影之中的景象時,卻陡然被一龐大的吸力,生拉拽了去——
對了!就是這種覺!
江河不驚反喜,深知自己來時亦是被這力量牽扯回的過去,當下便明白來對了地方。
眼前一陣白的炫,得他不得已閉上雙眼。
那悉的天翻地覆,鑿地他肺腑震,但到底是天境之軀,已不會再對這般顛簸產生更多。
待一切平穩之后,他與孟羌娥像是被什麼轟飛似的,生生要給鑿進土里,但孟羌娥尚能凌空而立,江河雖對此法并不捻,卻也已能在空中自由扭轉方向,幾個翻滾,兩人倒也沒有大礙。
還不待他們環顧四周,打量被拽到了什麼地方,江河便聽見耳邊有呼嘯長似的啼鳴,戚戚嚦嚦,猶如萬鳥高歌——
這聲音,也太過悉了。
江河連忙回,看向后,映眼簾的,便是一座巍峨的荒山!
那荒山之上并無半點青翠,好似泥土磚石堆砌起的萬丈石坡,無形的劍氣縱橫其上,不絕掃,再坑洼的灰石上,磨出一道又一道細小的劍痕!
江河對這座山簡直再悉不過!
劍山!
是劍宗覆滅之后,他那個時代的劍山!
歷時兩百多年,他又真真切切地回到這個,令他多年來魂牽夢縈的土地!
這些年來他經歷的實在太多,如今見到這悉的景,不免覺眼眶有些溫潤。
但距鯉國還有一段路程,江河輕眼角,收攏心思,抑著心雀躍,轉而看向了孟羌娥:
“孟姑娘,我們應是……回到曾經的時間了。”
孟羌娥并未見過此遭劍山,其實分辨不出來如今何年,但篤信江河,也便笑著點了點頭。
江河看出興致缺缺,似乎對回到現在,并不像自己一樣有太多的執念,只得尷尬道:
“那……不知孟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我大抵是要先回鯉國看看的。”
“不請我去你家坐坐麼?”
“啊?這——”
江河挑了挑眉,當即有些猶豫不決。
雖說在他看來時間已過去兩百年之久,但對于鯉國的顧青山來說,或許也不過分別數年。
分別數年后,忽然見自己的郎帶回來個貌的子,是否有些不太妥當?
但孟羌娥又好像并沒有分道揚鑣的意思……
江河思忖一瞬,像是下定了決心:
“自是該去坐坐的。孟姑娘這些年來如此助我,臨至家門前,實在沒什麼趕人走的理由。”
顧青山并非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子,只待好生與解釋,定是不會誤會的。
江河已決定坦誠相待,將一路見聞盡數告知于。
有權知曉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
孟羌娥點了點頭,眉眼間也終于有了些喜。
“那我們即刻啟程?如今還未恢復完全,但我已能劍飛行,劍山距鯉國,坐馬車也不過半月左右的路程,眼下天還早,我們應能在傍晚時分城。”
踏天境之后,劍飛行所需的靈氣已是杯水車薪。
在時間長河中不知休息了多時間,如今他雖不宜大干戈,但這般小事自也不在話下。
孟羌娥不可能拒絕,便站上江河的飛劍,兩人一前一后,向著江河記憶中鯉國的方向飛去。
他飛的并不算快,但眼見那悉的點滴映眼簾,江河心中的悸也便更為真切。
站在高空,亦能俯瞰那三面環山的小國,江河已能想象出,那金瓦紅墻的宮城廓,那悉的國公小院,那錯縱橫的民舍街道,那規整完備的東鯉仙院……
于是他真的放眼瞧了過去。
然后整個愣在了原地。
“這、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