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大的反應，讓這桌坐的人，都嚇了一跳，沈綰湊過來，溫問道：“你怎麼了？”

沈于淵沒理會，只是盯著封朗看。

封朗也知道時機不對，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說，“宋今棠”要知道他哥可能跟沈綰有一，肯定對失至極的。

沒反而，他跟顧方池就跟沈于淵到了廳外，解釋這件事。

跟“宋今棠”已經查無此人，已經從津城，徹徹底底的消失了，沈于淵臉當場就變了。

他俊臉冰寒，他只覺得這話刺激的額角突突的跳，覺得這種事簡直是太荒謬了，“那……跟我結婚的人，是誰？”

“不，不知道。”封朗答，大氣都不敢了，這不是沒線索嘛。

顧方池忽然想起了什麼，趁著婚禮還沒開始，就把許歲歡給拽了出來。

許歲歡瞥了沈于淵一眼，也知道怎麼回事，“干嘛，不要打擾我觀禮。”

“他們兩個人的結婚證，是不是假的？”顧方池問道，如果六年前宋今棠就已經過世了，不可能真結婚的。

許歲歡拍了拍手，“就你一個人聰明人了，當然是假的，證兒是我辦的，我找的人，你如果有需要的話也可以找我，我給你友價。”

顧方池：“……”

沈于淵腦袋嗡嗡嗡的響，許縱曾經查過的……宋氏集團的份都是屬于宋今朝的。

他以為做好了隨時走的準備，原來是這個意思。

“沈于淵，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從來都沒有相信過為你而來，從來沒有相信過你，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是誰……來自哪里？又去了哪里，因為……你不配！”許歲歡說，還是忍不住激，心里恨他。

恨他對的傷害。

看著沈于淵的臉蒼白起來，許歲歡只覺得暢快無比，這比起那個人的，這什麼都不算。

“哦……對了，假結婚這事，如果不真的弄個真的離婚協議什麼的，你不就發現端倪了嘛，離婚協議許縱也沒收到，你們結婚都是假的，那東西簽了就是……讓你們這段婚姻，顯得……很真。”許歲歡說完，然后轉過，瀟灑的離開。

封朗徹底懵。

顧方池著鼻子，也說不出話來。

他記得，當時沈于淵與“宋今棠”在西城酒店出了那事之后，沈家爺爺“”沈于淵娶的時候。

當時他心里是對陸映夕的愧疚，這婚自然是不肯結的嘛。

可是“宋今棠”高興啊，也不在乎他的冷臉，就央求他什麼時候去結婚，每次見到他，眼里都有，滿足的眼睛都瞇起。

沈于淵那時候看到就煩，面不虞，對冷嘲道：“你那麼有本事，婚自己去結唄。”

“宋今棠”聽到這話，有片刻的僵，然后又笑嘻嘻地說：“好呀。”

然后拿了他的份證，看了看，然后視若珍寶的握在手里就走了。

如今想起當時的這事兒，就覺得心酸的。

就算許歲歡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真搞出個“結婚證”來。

沈于淵顯然也想起了這事來，他覺得腦袋發懵，腳下也有點站著不住，手臂撐在墻面上，也不知道是因為疼啊，還是什麼的……他微微弓起子。

封朗嚇壞了，“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犯頭痛了？”

沈于淵擺了擺手，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呼吸很重，一點點的平復，也在消化這件事……

結婚證，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這都已經無所謂了。

真正讓他心痛的是許歲歡的話，他從來都不曾相信過他，從未……

就是因為他從心不曾相信，所以……于淮的事一出，他質問，把他當個什麼東西的時候，才掉淚。

是他的不信任，“”走了。

給了他很多、很多的機會……他都不曾抓住過。

他的腦子哄哄的，一時間也沒法思考。

許縱的婚禮已經開始了，他聽到音樂聲響起，主持人的聲音響起，這些聲音劃從他耳邊劃過。

他也沒法冷靜下來，他也想，可是仿佛被什麼定住了似的，他怎麼也沒法挪自己的腳步。

時間就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封朗看著他靠在墻邊上，口還是起伏的厲害。

長這麼大，真的是頭一次見到他哥這個模樣，那麼痛苦，又無法言語的痛苦。

宴會廳里鬧哄哄，其樂融融的歡快，跟外面的他形的鮮明的對比，這讓封朗眼眶有點發紅，他真的是覺得他哥太慘了，“哥，你別這樣嚇我，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你就告訴我，我知道你難，但我可以陪著你……”

忽然，一陣鋼琴音響起。

沈于淵渾一震，指尖泛白的抵在墻上，渾不可控制的微微栗起來。

封朗跟顧方池對視了一眼，靜靜的聽著。

這鋼琴談的是《雨蝶》，用鋼琴彈奏的，開端節奏快強勁有力，比歌曲中更顯得充沛，讓人覺得震撼，而且特別好聽。

封朗跟顧方池是第一次聽，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新意，很特別，這婚禮策劃，相當……相當的有創意，而且有才。

兩個人只是走了回神兒的功夫，就見著沈于淵忽然就跪倒在地上，然后口中不停喃喃：“十二，十二……”

封朗跟顧方池這下是真的嚇壞了，“什麼？十二……？”

沈于淵表很痛苦，跪倒在地上，一直在喊，十二，十二……仿佛夢魘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