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清輝落，擁有著千年曆史的小鎮蒙上了一層歲月的紗，一切都變得朦朧悠遠。

黑奔馳停在路邊，車燈亮著，車子並未熄火，在夜裏發出不小的聲音，昭示著它的存在。

商司關了車門，朝走來。

他穿著深灰襯衫，同西，腳上是一雙的鋥亮的皮鞋，西裝外套搭在小臂，出他手腕的名貴腕表。

常寧眼簾了下，走過去。

“來了？”

到他麵前站定，目清明，不見剛剛和溫為笙通話時的笑，有的是對普通朋友的禮貌和客氣，以及淡淡的疏離。

商司看著眼前的人，明顯的神變化，就好似一條線清晰的在他們前劃開，誰都不能邁過。“嗯。”

常寧覺眼前的人似乎心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準確，可能是自己覺錯了。

畢竟在印象中，他從未生過氣，更未有過怒。

說：“有什麽事你說。”

他特意讓等著，自然是有事要說的。

商司說：“我還沒吃飯。”

常寧頓住，沒吃飯，那他應該是剛下飛機便直接過來了，下意識說：“你剛下飛機嗎？”

“嗯。”

“那……”

常寧看四周，小鎮吃的多，但這個點好多店都關門了，倒是今晚他們吃東西的地方還開著。

常寧看客棧裏明亮的，轉過頭來：“那我們去小月客棧，邊吃邊說。”

指著那木質牌匾，上麵鑲金的小楷在夜裏綻開瑩潤的。

“嗯。”

一連幾個嗯，完全不像認識的商司，覺得他好像有緒。

至於這緒是為什麽，常寧不得而知。

“那我們進去吧。”

兩人進客棧，常寧問了服務員大概什麽時候關門，服務員說淩晨一兩點。

那還好，不會影響他們關門，常寧放心，要了個包廂便和商司坐下。

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常寧把菜單給他：“你看想吃什麽。”

商司把西裝外套放旁邊：“你點。”

兩人三年夫妻，常寧自然知道他吃什麽，隻是兩人已經離婚，不好再給他點菜。

但他這般說了，常寧想了想，說：“好。”

拿回菜單，看上麵的菜，然後點了一個魚，一個特蒸蛋，一份小炒，一份湯。

商司不太能吃辣，點的都是沒有辣的，就是一份小炒可能會放幹辣椒。

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叮囑：“小炒就不要放幹辣椒了。”

“好的。”

服務員接過菜單離開，而此時，商司拿過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茶放麵前，然後才把另一杯茶放自己麵前。

常寧稍稍頓了下，說：“謝謝。”

商司拿起茶杯喝茶，對此沒有回應。

而常寧想著他要來說的事，這個時候正好合適，隻是自己這麽一直問似乎不大好。

想了想，便把這幾天祁老在平城的況說給他聽：“這幾天祁老……”

商司喝著茶，清靜安寧的聲音便落進耳裏，如那山間裏的溪流，輕輕淺淺。

頭滾，茶水，茶香彌漫。

他放鬆靠進椅背，拿下茶杯放桌上，指腹卻沒有收回，而是在杯微點，聽著靜夜裏細細的話語。

常寧說著，服務員菜也一道道上來，等菜都上齊，說道：“這裏的魚不錯，你嚐嚐。”

點的魚是清蒸的，很鮮很，味道不大，適合他的口味。

“嗯。”

商司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放碗裏，常寧怔住，隨即說道：“我吃了，你吃。”

沒有吃宵夜的習慣，晚餐吃了就夠了。

帶他來吃飯，也是讓他吃。

商司又夾了塊魚，這次這魚是夾到自己碗裏。

“再吃點。”

常寧瓣微，看他夾起那塊魚吃了，再看桌上的菜，還是拿起了筷子。

而商司不時給夾菜，就像那一夜在傅莊。

常寧是覺得有些奇怪的，在傅莊那一晚礙著祁老在，他這樣做無可厚非，可現在沒有祁老，隻有他們兩人，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而且這樣的事，以前他從沒有做過。

想不明白。

細細吃著他夾給的菜，常寧安靜思考起來。

可是，等他們吃完，常寧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

“明天我們去匯城。”

放下筷子，他拿過餐巾瓣，低沉的嗓音落進常寧耳裏。

常寧微頓，然後眉頭輕蹙了下，之前定好的是三天後，現在突然改變時間，是哪裏出問題了嗎？

而今晚秦叔叔離開前都沒有說更改時間，他來卻改了時間，怕是有什麽變吧。

常寧細想了下，覺得還是問一下比較好，這樣有什麽問題也好提前做準備。

“是哪裏有問題嗎？”

“不是。”

商司放下餐巾，凝著：“我們提前去。”

提前，我們，隻是他們兩人？他們兩人有什麽需要提前去做的？

常寧想不出來，愈發疑了：“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做的嗎？”

商司凝著，這雙明靜的眼睛裏清楚的寫著的疑和不解，以及認真，出聲：“帶你見幾個朋友。”

常寧沒說話了。

見朋友，不知道是什麽朋友，但除了這次活上會出現的人，也想不出來別的。

可隻是一個普通的木雕師，的份很不足為奇，不該是見的。

但他這樣說，便是心中有了計劃，知不知道似乎都不重要。

常寧想了好一會，點頭：“是幾點走呢？”

“收拾好就走。”

意思便是按照的時間來。

常寧想到跟溫為笙約好明天見的事，以及這幾天做好的安排，說道：“晚上可以嗎？明天我事有點多。”

商司看著麵上的思忖和顧慮，似在掛念著某個人，他間溢出一個低沉的嗯。

事說好，也就沒什麽事了，兩人離開。

隻是，在付錢的時候本來是常寧付的，他來這裏自然該請他，卻沒想到他直接掏出錢包付錢。

而收銀員也不收的錢。

常寧看這垂眸拿錢氣息沉斂的人，把錢收回來。

兩人出客棧，司機打開車門，常寧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多，他如果送回去再回酒店，怕是會很晚。

可是這裏這個點不好打車，所以常寧還是跟著他一起上了車。

極快的，車子發，往前駛去。

常寧之前因為想著事倒也不覺得困，但現在一坐上車，安靜湧來，困意也就跟著侵。

無意識的打了個哈欠，常寧看外麵夜，然後靠在頭枕，眼睛逐漸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