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空氣中彌散著一山雨來風滿樓的寂靜。
守在貨倉,監視著孩子們的禿頭漢子打了個哈欠,“等把這批貨送過去,老子一定包幾個娘們,好好睡幾覺,要我說,還得是娘們舒服,搞起來得勁!真不知道里邊這些都沒長齊的小玩意有什麼搞頭。”
同伴也跟著打了個呵欠,抱著胳膊靠在門上眼睛半睜不睜的,“誰知道呢,這些有錢人的想法,可不是咱們能琢磨的。
遠的不說,先說近的吧,上頭非說船上混進來了老鼠,找了半天,連老鼠都沒瞅見,這不存心折騰人?上邊一張,下邊跑斷,果然啊,出苦力的只有咱們。”
“上頭的喝醉酒了吧!要麼就是看蔣爺來了,故意上趕著呢!”
“蔣爺有什麼了不起的,蔣老爺子出事后,蔣家全被蔣二爺把持著,咱這個蔣爺啊,就是個掛名的,一點實權都沒有!”
“當真?怪不得被發配到這里了,落難的爺不如狗啊!”
兩人正一臉猥瑣地議論著閑話,忽然覺到頭皮一涼,一,有水珠,接著,冰涼的水從天而降,嘩啦啦地將兩人淋了個落湯。
兩人被涼的抱頭鼠竄,下意識往干燥的地方躲,抬頭一看,頭頂的噴淋裝置正賣力地工作著,眼見著在甲板上聚出了厚厚一灘水。
“娘的!哪里著火了?還是水管破了?怎麼連火災報警裝置都發了,里頭的這幾個小娃娃現在可是寶貝蛋,要是再出了什麼問題,咱們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你在這里守著,我先出去看看!”
禿頭漢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小跑著就出了貨倉。
黑黢黢的長廊,彌漫著一死一般的寂靜,兩側墻上的燈忽明忽暗,昏暗的線下,盡頭突然出現一道黑影。
鬼魅一般,看不分明。
“誰?誰站在那!”
禿頭漢子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悄到后腰上,正要將家伙事兒掏出來,手腕,突然就被攥住了。
那一瞬間,寒都立了起來。
接著,一道冷幽幽的聲音,從耳側傳來,仿佛地獄的判,執筆人間。
“當然是來送你們上路的人!”
瞳孔驟,還沒來得及反應,漢子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無聲無息地放倒一個,再將找個角落藏起來,整個過程,連一點異響都沒發出來。
所以當宋拍了拍貨倉的門時,里頭的那個男人,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也更不知道,等待他的審判,正在步步近。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到底是怎麼……”
門被從里邊打開一條,待看到門外的并不是同伴時,面然大變的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脖子一痛,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宋跟陸悍荇,迅速沖了進去,孩子們都被綁的嚴嚴實實,一看到他們出現,眼睛里全是無助的惶恐。
一個個都跟可憐的小貓一樣,宋心頭一,“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將他們上的繩子斬斷,被解救的孩子們,立刻幫著去救自己的同伴,大家都在有條不紊,又從容沉靜地跟時間賽跑,甚至就連最小的孩子,都咬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而陸悍荇這時候,已經解下掛在墻上的救生船,距離功,已經前進了一大半,現在只需要平安離開船,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宋讓孩子們互相牽著同伴的手,催著他們趕往外走,向南那邊為他們爭取到的時間寶貴,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然而,就在他們踏上甲板,將救生船丟進水里,就要安排著孩子們一個個跳下去的時候,一道腳步聲突然在后響起。
宋以為是男人,可卻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他穿的是布鞋,而這腳步聲的靜明明是矮跟的皮靴!
猝然回頭。
瞳孔瞬間皺一個小小黑點。
映照出陸悍荇高壯拔的姿,而就在他的正前方,不足一米的地方,正有一個黑乎乎的槍口,頂在他的腦門上。
“不要……”
幾乎是下意識出聲,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像是狠狠灌了一口燒刀子,五臟肺腑,甚至連呼吸都覺得疼。
三白眼一手著兜,一手握著一把锃亮的朗寧,眼神饒有興致地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尤其是宋臉上的慌與恐懼,簡直就是再妙不過的正餐,嗤笑一聲。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船上果然跑上來了兩只老鼠。”
三眼白那雙狠毒辣的眼睛,就跟水蛇一樣,勾勾地落在幾人上,孩子們都被他嚇得抱團瑟瑟發抖。
三眼白卻是突然臉一變,兇相畢:“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搗,之前鋼廠里傷的那兩個人,也是你們做的手腳吧?膽子真是不小啊!”
如此晴不定,仿佛下一秒,那把朗寧就會開出今晚的第一響,宋心臟陣陣,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有逆流的沸騰。
本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男人生命到威脅,比自己被捅了一刀都要心慌意。
“你想要什麼?錢還是權,都可以商量,只要你放過他……”
放了聲音,試圖說服,更是拖延時間。
三白眼卻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惻惻笑了一聲,目在宋那張,在幽冷夜風中,更顯得格外清新俗,紅齒白的臉上轉了一圈,險道:“搞搞清楚!現在是你們幾個的小命都在我手里!既然這麼恩?那我就當著他的面,先了你……”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鐺的一聲脆響,陸悍荇甩飛出去的一塊金屬片,直接把三白眼的手腕撞偏,接著下一秒,迅疾如閃電的拳腳,就朝著三白眼襲去。
本來不及撿掉在地上的武,三白眼下意識抬臂格擋,而且更讓他震撼的是,對方的拳腳功夫絕對不在他之下,只能全力以對,因為稍稍暴一破綻,就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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