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的人睡得香甜,程時宴起站在床邊看了會兒恬靜的睡,繞過床尾拿起桌麵上的粥碗,作輕緩地退出臥室。
夜濃鬱,夜幕泛著黑藍,不見星月,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程時宴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裏,指尖夾著猩紅的香煙,徐徐升起的白煙霧遮擋住男人晦暗不明的臉。
“好好過日子”這句話不止一個人對他說過,隻不過他的妻子林亦笙比另一個人多加了個我們。
他深吸了口煙,闔上眸子,青白的煙霧從畔鼻息間四散開來。
半晌後,他掐滅香煙,起離開客廳。
“大半夜不睡覺,你跑出去幹嘛了?”林亦笙被一旁剛躺下得男人吵醒,迷迷糊糊的問道。
男人淡淡地回道:“把碗拿下去。”
力真好,都累得在床上一不了,他還能起床收拾碗。
林亦笙半闔著眸子,“哦,快睡吧。”鑽進男人的懷抱裏,“你明天還要上班。”
他垂眸看著懷裏人茸茸的腦袋,了胳膊,“嗯,睡吧。”
-
海城的雨下了一整晚,天將亮時才停下,天空霧蒙蒙的依舊沉。
林亦笙被程時宴的鬧鍾吵醒。
昳麗的眼睛半瞇著,蹙眉推搡著側剛剛坐起的男人,嗓音慵懶困倦,“好吵,快關了。”
好煩,太久沒住在一起過,都忘了男人還要定鬧鍾早起去上班。
被吵醒的男人也帶著起床氣,清俊的眉目間帶著不愉,語氣不善的嗯了聲。
林亦笙聽到男人語氣略重的回答,心裏十分不滿,但是太困了,困到睜不開眼,也就沒心和他計較。
鬧鍾關上後,又睡了過去。
程時宴從浴室裏洗漱完出來,看著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豔臉龐,心裏不爽。
他白天賺錢,晚上下力,到頭來好都是的。
程時宴抿了抿,走到人床邊,下子,抬手掐住人小巧致的鼻子。
林亦笙睡夢中到不上氣,抬手狠狠一揮。
啪!
清脆的一聲響後,男人俊的臉上逐漸浮現出紅的印記。
程時宴被扇得麵一沉,起鬆開手。床上的人下意識翻了個,繼續睡覺。
他闔了闔眸,怒火又不能朝著睡的人發,麵無表盯著看了會,轉離去。
-
林亦笙醒後,男人早已離開多時。
人明豔的臉上帶著委屈,上又酸又痛,再這樣讓他沒節製下去,早晚死在床上。
艱難的坐起,了個懶腰。
對了,早上起床那會兒程時宴是不是兇了?
林亦笙撇了撇,拿過床頭的手機撥通了男人的號碼。
“睡好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不然呢?我夢遊給你打電話?”帶著緒抱怨道:“你早上是不是兇我了!”
“睡醒就來找我算賬?”程時宴眉梢微微上挑,往辦公椅後一靠,“隻記得我兇你,不記得你早上打我掌?”
林亦笙愣了愣,“怎麽可能?”
這男人是不是覺得早上沒睡醒,故意撒謊騙。
“人家可是矜貴優雅的林公主,公主怎麽會手打人呢?一定是你剛睡醒時記憶產生了紊。”
人的嗓音縱又帶著一矜傲,倒打一耙的事被做出來都顯得格外。
他的心裏像過一片羽,微微有些漾。
“林公主不會打人,程太太會。”男人角勾起若有如無的笑意,提醒道。
林亦笙不反駁,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回國了,今天晚上陪我去林宅和我爸爸媽媽一塊吃個飯,好不好?”
結婚後這半年,他一直在外忙。自己回林家總會被父母問他為什麽沒來。現在他回來了,帶他一塊去吃個飯,好讓父母放下心。
程時宴著眉心,淡淡道:“抱歉,今晚上有聚會。等到這周末我陪你一起去。”
不讓去意大利找朋友,他才回來就能出去和朋友聚會!
林亦笙緋撅起,有些不滿,但還是同意了,“好吧,那等到周末再去吧。”
男人提醒道:“嗯,別忘了吃早餐,我讓保姆留了粥,你下樓吩咐加熱一下。我這邊還有事要理。”
沒想到他平時冷冷淡淡,私下裏還算。方才的不愉快被拋之腦後。
林亦笙角揚起一甜甜的弧度,“知道了,你忙吧。”
掛斷電話後,程時宴看著桌子上的文件一時間有些心煩意,寡淡的臉上帶著不明顯的霾。
人昨晚的話回響在耳邊,他明白想要正常婚姻,而不是毫無基礎的聯姻。
程時宴淡淡地想,對於林亦笙,他是有幾分喜歡的。
娶不單單是為了程氏的繼承權。如果第一次見麵人不了他的眼,不靠結婚他也有其他辦法將程氏收麾下,雖然過程會比較麻煩。
對的這份喜歡談不上有多深刻,但他仍舊願意縱容的小脾氣小任,和相敬如賓的過日子。
敲門聲響起,打斷他的思緒,他斂了斂神,吩咐道:“進。”
劉總助抱著一遝資料站在辦公桌前,“程總,蘇氏的材料給您帶過來了。”
男人接過材料,輕描淡寫道:“我回國的航班信息,太太是怎麽威利你說出去的?”
他就知道程總會找他算帳。他昨晚上剛回國,今天來公司就要站這程總的盤問。
夫妻打架,小鬼遭殃,他命比黃蓮苦。
看著低頭看資料的男人,劉總助心裏發怵,老老實實回道:“太太說我不告訴,就讓我驗驗給您吹枕邊風的威力。”
聞言,程時宴抬起頭,狹長的眸子瞇了瞇,語氣淡薄狂狷,“派人跟蘇家談的事,程氏要占一半的權。”
告的話題被揭過,劉總助麵鬆,恭敬的回道:“是。”
他就知道程總不是令智昏的人。看著辦公桌後麵運籌帷幄的男人,劉總助心裏一陣敬佩。
程時宴上任後一直想拿下蘇氏的海上航線,給程氏集團創造最大利潤。但程、蘇兩家集團合作多年,貿然收購蘇家會引起海城其他集團的惶恐、抱團。
這次恰逢蘇家千金挑釁林亦笙,剛好給他提供了個發難的理由,既為他太太報仇又能明正大收購蘇氏,一箭雙雕。
劉總助退出去後,男人拿起桌上的香煙點燃,火明明滅滅。
深黑西裝下,男人的氣質愈發誨深莫測,廓分明的臉上帶著玩味,輕輕嗤笑出聲。
枕邊風的威力,不愧是林亦笙那個人能想出來的辦法。
四年前,她是愛過他恨過他卻又狠心拋棄他的情人兼妹妹。四年後,他是她頂頭上司,也是最照顧她的姐姐的未婚夫。“喜不喜歡你都可以大聲叫,我想門外的人應該都很樂意聽到,甚至更樂意看到,我究竟在對你做什麼事情。”撒旦的吻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心間,冷冷的糾纏,誓死的折磨,冰冷的大辦公桌上,她的心越想愛便越疼。“是不是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事情,你都不會笑也不會哭?很好,就是這樣,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證明你下賤的秘密,記得永遠不要告訴第二個人知道。”找一個愛你的人結婚,沒有傷也沒有痛了,他的選擇,也會是她的。純白的婚紗曳了地上,以為無愛便可不痛了。“如果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身體,我不會想方設法地折磨你。女人的身體這世上多的是,而我要的是你的心,那顆獨一無二,只愛我一個人的心。如果你把你的身體給別人,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把你的心給別人……我會殺了你。”
黎妍兒和江懷瑾結婚兩年,他寵她,護她,唯獨不愛她。直至她看到江懷瑾為別的女人丟掉半條命,才懂他也有愛,不是她而已!黎妍兒主動提出離婚,成全他的愛情。江懷瑾卻冒著大雨拉住她的行李箱,“太太,你把我也帶走好不好?”她淡冷地輕嘲,“我們只是逢場作戲,你又不愛我。”向來冷靜克制的江懷瑾急紅了眼,“若不愛,我怎會費盡心機娶你?”
身為寧家女兒時,裴以期有過一段北洲人人羨慕的婚事。直到她酒鬼的親生父親將她認領回去,她那向來對她關懷備至的未婚夫檀硯絕坐在車裏,高高在上到甚至不願意下來一步。“你已經不是寧家獨女,不會還指望我履行那毫無價值的婚約吧?”他將她送的袖扣扯下來,像丟垃圾一樣丟出窗外。北洲中人得知他的態度,個個對她避如蛇蠍,裴以期什麼都沒了,從雲端跌落沼澤。七年後,為生存,她毅然去了他身邊做秘書。他依舊高不可攀,而她另有男友。酒窖裏,她剛開一瓶酒,他虛靠在牆上,容貌絕倫,神色平靜,“甩了他,跟我。”她微笑,“檀總,你喝多了。”“……”他還沒開始喝。他隻是,已經壓抑不住身體裏那隻名為嫉妒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