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心服口服

田九回過神來，激地抓了一張藥方，大聲地報了起來：“地龍一錢，赤芍一錢半，當歸尾二錢，生黃氏四兩，川芎一錢，紅花一錢。”

隨著田九的報數，隻見蒙上眼睛、不能視的夏靜月速度毫不減，手起手落，櫃開櫃合，片刻間，便將一樣樣藥材抓到托盤上。

那作，那樣利索，那樣瀟灑，如行雲流水，爽心悅目。

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鬨，引得前來抓藥的客人一片好，把藥櫃前弄得熱鬨非凡。

此舉引起了三名坐堂大夫的注意力，都過了來看是何事，連陳老大夫也過來了。

藍玉青見到他師傅的風采，心頭一片振，跟著大聲好。

當夏靜月把托盤放在櫃檯時，馬六子看夏靜月的眼神就跟看見鬼一樣。

田九先是一樣一樣地覈對藥方，“地龍有，赤芍有，當歸尾有，生黃氏有，川芎有，紅花有，桃仁……”

數到最後，發現了一樣，他尷尬地著頭說道：“了桃仁一錢。嗬嗬，是我忘了報了……”

夏靜月見櫃檯上就放著一包桃仁，抓了一把，放在紙上，隨手分兩份。

“我來稱！”藍玉青上去拿起桿稱。

“紅花一錢！”藍玉青稱完後，報數道。

田九覈對著藥方，大聲回道：“對！”

“地龍一錢！”

“又對了！”

“當歸尾二錢！”

“還是對了！”

隨著一樣樣劑量對數後，眾人忍不住大聲歡呼了起來，都聚會神地盯著藍玉青的秤砣，比誰都張。

“生黃氏四兩！”

“對的！”

最後一樣桃仁了。

藍玉青取了一份桃仁，放在秤盤上：“桃仁一錢半！”

“對！啊——不對！”田九看了下藥方，說：“桃仁應該是一錢。”

誤差五分。

馬六子黑了半天的臉終於亮了，哈哈笑道：“錯了錯了！錯了最後一樣！矇眼抓藥，終於抓錯了吧？可見你功夫本就不到家，小姑娘，功夫不夠就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前得瑟。哥哥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太托大了。”

然而馬六子的得瑟卻惹了看們的不虞，有人了起來：“不過是差了五分而已，人家一個小姑娘能有這樣本事已經很不錯了，彆要求太苛刻了。”

馬六子反駁道：“我怎麼苛刻了？藥的劑量一分一錢都不能差，否則不僅治不了病，反而會吃壞人！為抓藥夥計，必須嚴謹行事，分毫不差。這又不是玩雜耍的，好看就行了。”

其中一些客人見夏靜月年，又長得好看，就偏心眼了，朝馬六子道：“說得這麼能耐，你有本事，你上啊。”

“對，上來表演給我們看看！”眾客起鬨了起來。

馬六子被起鬨得臉又黑了，朝夏靜月斥道：“你錯了反倒有理了！”

“我怎麼錯了？”夏靜月笑地問。

“你還不承認嗎？桃仁差了五分，不是錯了是什麼？”

夏靜月把麵前的一份桃仁移到藍玉青麵前，說道：“我抓的是這一份桃仁，又冇說是那一份是。”

藍玉青一愣，敢他拿錯了？

連忙把秤盤上的桃仁拿下，換上另一份桃仁，一稱，激得聲音都在發抖，“桃仁一錢剛好！”

“哇——”眾客頓時尖了起來，“對了！對了！是一錢！”

那些剛為夏靜月說過話的客人更是激難耐，“人家小姑娘是對的，隻是稱的人拿錯了！”

“我就說嘛，人家小姑娘一看就是準的，怎麼可能出錯呢？這不，搞錯的是彆人！”

馬六子不信，衝了上去往藍玉青的秤上一看，還真的是一錢。

頓時萎了。

夏靜月俏皮地衝馬六子眨了眨眼睛，“馬師兄，你還要怎麼考我？”

馬六子被眾客那樣兌，有些下不了臺了，他囁嚅著說：“會抓藥也不一定能做抓藥夥計，你、你知道十八反嗎？”

夏靜月背得滾瓜爛：“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蔞貝蘞芨攻烏，藻戟遂芫戰草，諸參辛芍叛藜蘆。”

背完後，夏靜月又衝馬六子笑說：“馬師兄還要考我十九畏嗎？硫黃原是火中，樸硝一見便相爭。水銀莫與砒霜見，狼毒最怕陀僧……”

“行了行了，不用背了。”馬六子徹底心服口服了，再為難下去，連他自己都過意不去了。他朝著夏靜月長長一揖，誠心說道：“師姐，請師弟一禮。”

藍玉青不樂意了，“馬六子，上次你怎麼說的，說要拜我為師？”

馬六子聞言喜不自，“藍公子，你終於答應收我為徒了？”

“收個屁！”藍玉青罵道，“你可知是誰？是我師傅！你喊做師姐？怎麼，你小子想做我師叔，還是想做我師伯，或者想占我便宜？”

馬六子這回真傻眼了，“是你師傅？”

藍玉青哼哼地笑了幾聲。

馬六子倒是個能能屈的人，立即把段放下了，真誠地說道：“那以後就是我師祖了！”

一旁的看客們儘皆大笑不止，連陶掌櫃也被逗得笑彎了腰。

夏靜月也被逗樂了，看到陳老大夫站在旁邊，正要問好，陳老大夫卻冷哼一聲，說了句嘩眾取寵就走了。

夏靜月聳了聳肩，接過客人的藥方抓起藥來。

有了夏靜月的加，抓藥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冇一會兒功夫，就把排隊客人的藥都抓齊全了。

陶子用手捅了捅陶掌櫃，眉弄眼著說：“老爹，你看怎麼樣？我冇說錯吧，彆看人家年紀小，本事可不小！”

“的確是，還有那兩個丫頭也非常不錯。”陶掌櫃一指初雪與初晴說：“一個對客人溫細心，另一個力氣奇大，有這兩個夥計在，杏林堂終於不用像以前那一團了。”

陶子白了他老爹一眼，“人家是過來學本事的，可不是給你白使喚的。”

“說得好像你老爹不付工錢似的。”陶子也回了兒子一個白眼，“話說回來，人家是來實習曆練的，並不一定天天過來，這工錢倒不好說。”

“興許人家還瞧不上你的那點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