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雙把店里的事和楊平西代了下,臨出門前,楊夕南殿后,朝他哥了眼睛,用口型無聲說:“包在我上。”
楊平西哂笑,心道果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以前他是沒白疼這個大小姐。
吃新節寨子里比平日里來得熱鬧,首先人就眼可見地多了,很多外出打工的年輕人,寄宿在校的學生都回來過節,每棟吊腳樓里都有歡聲笑語傳出來。蘆笙場上還有歌舞表演,寨民們著盛裝,在場上飛歌斗趣,隨著蘆笙舞曲翩然起舞。
袁雙帶著鄒辛在寨子里四轉了轉,也是頭一回在苗寨里過節,亦覺新鮮。途中鄒辛幾回要和袁雙攀談,都被楊夕南打斷,說是出來拍照的,卻總是纏著袁雙說話。
看到寨子里有人吹蘆笙曲,楊夕南就說他哥也會吹蘆笙,過苗年的時候,寨子里的人還會邀他一起表演;聽到有人唱苗家民謠,就說他哥唱歌很好聽,寨子里總有姑娘想約他去山里對唱歌;看到有人在釀酒,就說他哥也會,米酒、啤酒、果酒……就沒有他不會釀的酒。
楊平西雖然沒有跟來,但他全程參與。
鄒辛一開始還不知道楊夕南這個多才多藝的哥哥是誰,直到他們逛完寨子回到“耕云”,楊夕南沖著旅店老板喊了聲“哥”,他才恍然。
“耕云”也過吃新節,一上午,萬嬸都在廚房里忙活,楊平西也下廚幫著做了幾個菜,加上寨子里的寨民做好了送到店里的菜肴,兩張長桌拼著都不夠放,楊平西就讓大雷再拼了一張桌子。
這麼多菜店里的幾個人自然是吃不完的,楊平西就和袁雙商量了下,請住在旅店的所有客人一起用餐,熱熱鬧鬧地過個節。
最近幾天,“耕云”的床位房基本都有人住,除去白天去古橋景區游玩的住客,三張桌子坐得滿滿當當的。
鄒辛落座后特意在邊留了個空位,等袁雙分完碗筷,朝招了招手,說:“袁雙,你坐這兒。”
袁雙想鄒辛自己一個人出門,也沒個人陪著說話,抬腳就想繞到桌對面去,步子還沒邁出去,卻被楊平西按住。
“就坐這。”楊平西一手搭在袁雙的肩上,把按坐下來,自己也隨后落座。
袁雙抖落他的手,“我坐對面招待客人。”
“坐這一樣招待。”
“招待你啊?”
楊平西牽了下角,看著袁雙放輕聲說:“你不坐我邊上,一會兒有人來敬酒,沒人幫我擋。”
“喝酒耽誤事。”他說。
袁雙下意識張了就要反駁,但楊平西又說得有道理,店里下午指不定要接送客人,他要是喝了酒開不了車,的確誤事,耽誤掙錢。
抿了下,到底是老實坐著了。
鄒辛看到袁雙不坐過來,表略微失,隨后又看見和楊平西舉止默契,一個遞碗,一個添飯,目不由轉為審視。
這頓午宴其樂融融,很多人雖然彼此素不相識,但幾杯酒下去就能聊熱乎了。有些會來事的住客還學著苗家的節日習俗,對唱幾句歌民謠,比劃兩下舞蹈作應景。飯桌上你來我往,說說笑笑,好不歡樂!
一頓飯吃了近一個小時,所有人酒足飯飽,臨下桌前有個住客提了一杯,說是代表所有的客人向老板和老板娘致謝,謝款待。
袁雙一聽,立刻擺手解釋:“誤會啦,我不是老板娘,這頓飯要謝就謝楊老板,是他請的客。”
那位住客一愣,說:“我看你們坐一塊兒,一起招待客人,袁小姐你還幫楊老板喝酒,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兒呢。”
“是啊,你們看著登對得很。”有人附和。
袁雙搖頭,“我就是店里幫忙的。”
“所以袁雙你和楊老板是……”問話的是鄒辛。
袁雙覷了眼楊平西,咳了下說:“‘凰傳奇’知道吧,我和楊老板就是他們那樣的關系。”
一句話,鄒辛的眼睛亮了,楊平西的表變了。
袁雙都這麼說了,飯桌上也就沒人再拿和楊平西打趣。
午后黎山寨的蘆笙場上有表演,吃完飯,楊平西喊大雷帶著住客們下去觀看,他則留在店里收拾桌子。三張大桌,一個人收拾起來費勁,袁雙很自覺,婉拒了鄒辛的邀約,幫著一起收拾。
“這幾天我在平臺上分‘耕云’的日常,反響還可以。”袁雙收著碗筷,開口說。
“……”
“有幾個網友私信我說想過來玩,我讓他們在網上預訂了房間。”
“……”
“他們下午就會到,你到時候去接一下。”
“好。”
袁雙說了幾句話,就得到了一個“好”字,不由蹙眉,轉頭看向楊平西。他頭也不抬,專心在桌子,好像在干什麼細致的活兒。
直覺他和平時不太一樣,上那子散漫勁沒了,整個人氣低沉。
“楊平西。”
“嗯。”
袁雙走過去,抬手就想去一下楊平西的額頭,“你是不是早上洗冷水,病——”
袁雙的手還沒挨近楊平西的額頭就被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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