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薑慈。
隻是,雙眸通紅滿臉淚痕,看到顧念的那一刻,眼淚又猝然滾落。
“念念!”薑慈哽咽地喚了一聲,張開雙臂就撲過來。
顧念趕上前,小心翼翼抱住:“大半夜的跑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傅深欺負你了?”
雖然這麽問,但顧念心裏篤定肯定不是。
閨難過了這樣子,大抵是和傅深的況有關。
薑慈抱住顧念的腰不鬆手,臉在肩頭放聲大哭:“念念……我有點害怕,我真的怕了,我怕我堅持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眼淚不停地滾出,顧念的肩膀很快被打一片。
閨的眼淚仿佛流進了的心裏,又了的雙眸。
薑慈緒很激,哭得一一的,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顧念攬著在沙發上坐下,任由發泄得差不多了,拿來熱巾給了臉,倒了一杯溫水給。
薑慈也實在是快要將眼淚哭幹,也沒了力氣,一口氣喝完一杯水,紅著眼睛啞聲道:“傅深被救護車帶走了……”
顧念微愕:“怎麽突然這麽嚴重?”
前段時間,還天天給說他們多甜幸福,說傅深的病看似也沒那麽嚴重,突然就發病了嗎?
薑慈搖了搖頭,低低啞啞地道:“我本不知道他的到底是什麽況,我隻能覺到他在我麵前都在強撐著……今天他非要自己開車,可他的,踩剎車都了問題,我們坐在江邊休息了很久,我努力地找話題讓他心好點,他也很配合,今天是認識他以來他笑得最多的一次……
“我以為他沒事了,可是晚上吃飯時他手裏的筷子突然就掉了,他嚐試了好幾次都沒拿起來……等我過去想幫忙的時候,他連坐都坐不住了,我和傭人怎麽都扶不起他,隻能了120……他他的書去了,不讓我跟著去……念念,我好害怕,他怎麽會這麽嚴重,他都有堅持治療的,也在按時吃藥,怎麽會這樣,我怎麽辦才能幫他啊念念……”
無助極了,盛滿眼淚的眼裏都是恐慌。
顧念的心仿佛卡在了齒裏,難心疼又無能為力。
摟住薑慈輕輕拍著:“別擔心,漸凍癥是個慢病,不會突然這麽嚴重的……現在給傅深治療的是全世界治療漸凍癥最專業權威的團隊,他肯定會好轉的……”
這個時候,即便知道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但也隻能這麽安。
顧念邊說邊拿出手機給馮子軒發了條信息,讓他務必去看下傅深到底如何了。
馮子軒剛結束一臺手,還沒聽到這事,看到顧念的消息回複說馬上去問問,了解完況就告訴。
而此時,換室裏,馮子軒看到顧念這條消息的同時,也收到了另外一條消息,是他白天托人去查薑慈上的那臺無拍照越野車一事。
對方回複來的是兩段通上的監控視頻:一段是薑慈和傅深在十字路口等燈時下車來換駕的畫麵。另一段是他們把車停在江邊,挽手向前散步的背影。
看到畫麵上傅深那張英俊又格外悉的臉,馮子軒如遭雷擊!!
深哥?!!
薑慈和深哥!?
無數個淩的畫麵從腦子裏閃過,馮子軒瞳孔裏劇烈地震後,終於捋清了,也相信了:深哥就是薑慈肚子裏孩子的父親!薑慈的人是傅深!
想來也是,薑慈給深哥家的傅一二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家教,難道是那個時候兩個人在一起的?
難怪從來豁達磊落的薑慈唯獨對的男朋友是誰這件事守口如瓶一個字不……原來是深哥這樣的大人!
馮子軒握著手機,頹然地順著櫃下去,直接坐在了地上。
深哥的病沒救的,薑慈居然還要無名無分地為他生下孩子……圖什麽啊!!!
他這次不僅不懂薑慈了,連認識了這麽多年、在他心裏一直都是好兄長好領導的傅深,也不了解了。
……
公寓裏,薑慈緩了良久,緒才再次平靜了點。
在沙發上睡下,側枕在顧念的上,赤紅的雙眸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喃喃道:“最近和他在一起,表麵看他的確是笑容多了不,他每天看書學習,好像人也很平靜。但我知道,他心裏依然裝著他的工作,裝著萬千百姓的事……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了他的日記本,上麵麻麻寫的都是他還沒完的計劃,每一樣都和老百姓的生計有關、和幾個城市的規劃、和整個國家的發展有關……
“他電腦裏有很多很多方案,都是他自己做的項目計劃,五年計劃、十年計劃,甚至還有五十年的計劃……念念,我以前對當的沒好印象,可傅深,他是真的心係國家,他當的目的真的是為老百姓做事……這麽有能力的人這麽好的,老天怎麽能讓他得病呢!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怎麽會這樣……”
顧念無聲歎口氣,輕聲道:“天妒英才。”
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可誰又能說得清楚。
傅深的病看似是不幸地到了那個幾率很小的絕癥,但誰又敢保證他的病不是長年累月積勞積鬱所致?
這是一個死循環。
隻能說,國家失去這樣一個好幹部是太大太大的損失。倘若現在公務員裏多幾個傅深這樣的,或許就會很多人抑鬱。
顧念陪了薑慈一夜。
天亮之前,馮子軒的消息還沒傳來,李冬給薑慈打來了電話。
聽到手機鈴聲,昏昏沉沉的薑慈立刻坐起接通:“李,他怎麽樣了?”
按了外音,讓一直等消息的顧念也能聽到。
李冬著聲音道:“薑小姐,領導的況不是很好,剛才蘇醒過來,他怕你擔心,讓我告訴你他隻是低糖……醫生建議他立刻出國換個環境接係統治療,他不太想出去。所以接下來,我們得想辦法讓他同意出國。”
薑慈閉了閉眼,哽聲問:“去哪個國家?”
“澳洲。”
澳洲?!
薑慈怔了下。
昨天傅深還說帶去澳大利亞放漂流瓶……這是巧合嗎?還是他自己預兆到了什麽?
“好!我會想辦法讓他去的!那他最近是不是要一直在醫院?”
“對,醫生不建議出院,但是領導擔心你的,醒來就焦慮。”
薑慈好不容易停了一會的眼淚再次無聲地奪眶:“地址發我,我現在過去。”
他的病就是憋出來的,既然都到了這種地步,必須讓他直麵這個問題。
要讓他相信,薑慈若是脆弱不堪一擊的人,不值得他的這場偏!
和他一起瘋一起犯錯,不後悔。
和他一起對抗頑疾靠近死亡,也不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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