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禮送出去的時候，裴津城很喜歡，正好最近天寒，他戴上圍巾不肯摘下。

為此這件事還遭到沈驍行的嫉妒，說他都沒收到過這種禮，心里不斷冒酸水。

他們約定的最后一天，安若帶他去了很多自己生活過的地方，包括被領養的孤兒院。

提及那些經歷，裴津城很是心疼，他無法彌補，也沒機會彌補了……

一天下來，兩人去了很多地方，裴津城也驗不在中原生活經歷。

晚餐本打算在申城高級餐廳，安若特意定了位置，想給他一個難忘的生日驗。

但他可能是累了，回去的路上他靠著肩頭在睡，安若覺到不太對勁。

慌張地喊他幾聲，男人睜開疲憊的雙眼，語氣有些沙啞：“纖纖，我有點累了，讓我歇一歇……到家記得我。”

“好。”

得到準許，男人像是真的很累了，安若只覺得肩頭的力量慢慢重下來……

之前他存有意識，不舍得把力量在上。

漸漸的，安若眼圈紅了，一滴淚悄然無息的從臉頰落。

前座的里陀往后看了一眼，心復雜的蹙起濃眉。

到莊園后，安若等了一會兒，才輕聲喊醒他。

他不像出門時那般神采奕奕，臉上的病態很嚴重。本就瘦的他，從漠北回來后更瘦了，生的東西他不能吃，不易消化，很多時候只能靠營養續命。

把他安置在房間，安若親自下廚做了很多他吃的菜，全是繁族的口味。

面對琳瑯滿目的一桌菜，裴津城勾起蒼白的，出幸福的笑：“纖纖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安若淡笑著給夾菜，“那你嘗嘗味道。”

男人略顯遲疑，但很快拿起筷子吃下夾的菜，嚼了幾口，揚起笑臉夸贊：“好吃。”

可惜，他已經嘗不出味道……

“好吃的話多吃點。”安若一直不知道他狀況，加上他在瞞，沈驍行也不說實話，以為裴津城病得到了控制。

裴津城心里五味雜陳，今晚是他們約定最后一天，過了明天，他們就沒關系了。

這頓飯他依然吃了很多，在安若去廚房拿蛋糕的時間，他匆忙跑去洗手間盡數吐出來。

蛋糕不算太大，安若怕兩人吃不完浪費。

裴津城不喜歡吃甜食，特別是這種甜膩膩的油。可今天他想任一次，切開的蛋糕他吃了不，食不知味，猶如嚼蠟……

安若看他吃這麼多，以為他這是病恢復的征兆，也可能是今天他太累了，胃口特別好。

以至于不斷給男人加餐……

“咳咳！”

男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捂著口急促息，在人驚愕的視線中，他猝不及防吐出一大口鮮，濺得桌上以及蛋糕上都是……

安若頭腦懵了，急忙來紙巾給他拭，一邊大聲喊來傭人請醫生。

“只是吃撐了，不礙事。”男人攔住，輕搖搖頭。

安若滿眼擔憂，“撐了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不想掃你的興致，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在中原過生日。”也是這麼多年久違的一次生辰陪伴，更是他最后一次生日。

他今年二十九歲，可生命也只停留在了這一年……

安若心底悶悶的，鼻頭酸得厲害：“不要什麼事都要自己扛，也不要為我考慮。你的才最重要！”

他黑眸熠熠生輝，“我想讓你開心啊。”

安若眼底酸，不自覺的掉下眼淚。

“你總是這樣……”低頭了眼淚，又扯來紙巾給他臉上的，嗓音哽咽，“什麼事都要為我考慮全面，卻唯獨忘記自己。”

“我怎麼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你開心。”

安若鼻頭酸得厲害，驀然哭聲道：“可我想要你開心啊！”

想要他自私一點，不要什麼事都要迎合，自己明明疼得厲害，卻還要照顧的心。

“你開心幸福，我就會高興。”

安若眼淚大顆砸在手背，原來他的這麼深，重得本招架不住。

吸了吸鼻子：“裴津城，下輩子，你不要遇見我了。”

這輩子遇見，他吃的苦得委屈夠多了。

他眼底深沉，“如果可以，我還要遇見你，我要把今世憾補償給你。”

“你不欠我……”

“造今天這個局面，是我沒早點發覺并加以阻止，才會傷害你，讓你流落中原這麼多年……”裴津城眼底漸漸泛了紅，“我一直自詡對你極好，可最后才發現……傷你的，竟是我的家人。”

“……”

“雖然我也知道自己與他劃清界限，但我還是無法原諒……纖纖，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你，而如今老天也不再給我機會。”他深吸一口氣，角的跡已經干枯，深深地印在薄上，紫妖嬈，紅瑰麗……

“纖纖，這輩子沒保護好你是我的失約。如果真有下輩子，我希能做你的兄長，讓我好好彌補曾經的約定。”裴津城淡淡一笑，“估計下輩子你跟他做好了約定，那就讓我為你兄長吧。”

安若張了張要說什麼，被他笑著打斷。

“但這輩子不行。”

這輩子他只想擁有……

“好。”

用過晚餐，離他們約定時間還有兩小時，安若陪他坐在窗前欣賞遠雪夜風景。

裴津城靠在椅子里，著遠夜景淡淡地道：“中原可真，比北域，比漠北都要。”

安若瞥頭去看，“我倒是覺得北域和漠北的風景最。”

“若若……”

安若頓了一下，轉過頭狐疑地看他。

男人勾淡笑，“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稱呼你。”

“你喜歡的話也可以一直喊我纖纖。”

他輕笑，“還是若若吧，這個名字好聽。”

他想多幾遍，這樣就能忘記心底的“纖纖”二字。

把名字忘記，或許他也能慢慢淡忘……

在兩人靜靜欣賞時，裴津城突然說口，安若端來煮好的茶給他倒上。

裴津城看了一眼那煮的溫茶，勾輕笑：“你也喝。”

“好。”

安若笑著與他杯，仰頭一飲而盡時，男人眼底劃過一黯痛，接著是無奈的釋然。

“纖纖，你以后一定要幸福。”他眼底黯然神傷，“至帶著我這份，好好的去往后余生。”

安若不明白他說這些的意思，反應過來時，頭腦忽然痛起來，眼前視線在逐漸模糊……

“醒來后，就把我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