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陵的帶領下,一眾王族青年才俊開始登高。
白州王沒能功把自己推銷出去,心頭老大不暢快,忍不住開口尋桑遠遠的晦氣,道:“桑王,你把一個平民帶上去,恐怕不合禮數!”
桑遠遠此刻正高高興興與幽無命并肩登塔,一聽這話,頓時不答應了,回道:“我的夫郎是天人下凡,他會飛,能與他站在一,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沒嫌你呢,你還有什麼好叨叨。”
白王:“……”看桑遠遠的眼神,儼然是看一個智障。
云許舟哈哈大笑,賞了白州王一記眼刀:“關你屁事啊!這麼多廢話,你嫁得出去麼!”
白王:“……”
一炷香之后,眾人終于順著蜿蜒的龍道,攀到了奉天臺頂。三十丈高臺,附近毫無遮擋,風特別大。
白王在后頭低聲與旁人嘀咕:“好心沒好報,你們等著看好戲吧!奉天臺儀祭只有王族才能參加,我敢打包票,韓陵絕對要借機除掉這個野男人!”
韓陵走到了臺上。
奉天臺正中,放置著一只巨大的八腳青銅香爐。
爐后有一面青銅牌樓,上面雕刻了許多異,猙獰而古樸。牌樓下便是祭桌。
儀祭開始了。
白祭司們將供品送上高臺,立在最后一級臺階下,將金盤一一托給韓陵。
韓陵接過供品,按序擺放到祭桌上,然后燃起了火香。
只見那八腳青銅香爐中,火焰沖天而起,香煙裊裊,仿佛真能直達九十九重天。
做完這些,韓陵緩步踱到高臺前方,開始默誦祭文祈福。
韓陵在前方低聲禱告,桑遠遠忍不住扯了扯幽無命的袖口,與他說悄悄話。
“你也會帶著子民祭天麼?”
“當然咯。”
有些不信,偏頭他:“你會這麼老老實實念叨上一個時辰禱文?我不信。”
幽無命挑著眉,側過頭,低低對說道:“反正誰也聽不見我在念什麼。”
“噗哧。”
嗯,就儀式上來說,那是完全沒病的。
忽然很想跟著他去祭一回天。
看他一本正經地站在前面,嘀嘀咕咕地念叨,到時候扔點‘海帶’在他上,聽聽他到底在念叨些什麼。
桑不近蹭了過來。
他很不爽地說道:“這麼一會兒,已有七八個人找我求親了。我說你已許了人,都不信。信了的,也說要爭一爭。”
桑遠遠笑道:“沖著金貝唄,都想拼一拼。”
“得他們!”他湊近了些,“小妹,你和那秦氏先祖,難不真有什麼貓膩?”
桑遠遠神兮兮地笑:“不告訴你!”
那邊,韓陵終于禱告完畢。
又做了一些前續禮節之后,他取出了祭香,請眾人一一上前點燃,置香爐,完祭典。
“禮。辛苦諸位。”韓陵微笑頷首。
桑遠遠與幽無命上完香,準備下樓。
忽然被韓陵極禮貌地攔了下來。
疑地著他。
“對不住了桑王。”韓陵面上帶笑,語氣卻是冰冷如刀,“奉天高臺,除王族之外,但凡踏足者,皆是祭品。規矩如此,王休怪。”
“你是說他?”指了指幽無命。
幽無命挑著眉,懶洋洋地回過去。
“他是我未婚夫郎,也不行嗎?”桑遠遠認真地問道。
韓陵笑得邪魅,傾向前,低低道:“那自然是……罪加一等。”
他把高大的軀向后仰起,正道:“桑世子,請帶王先下高臺。規矩如此,我也莫能助。”
白州姐妹樂呵呵地湊上來多管閑事。
“桑王,方才我不就勸過你了麼,怎麼能把一個低賤的平民帶到奉天高臺上呢?哎呀你偏不聽,還要罵我,真是把好心當驢肝肺,這下可好,你的郎,可要丟腦袋了呢!”
另一個白王憾地嘆息:“也未必是壞事罷?桑王如今得了秦州的金貝和結盟之誓,在這十八州,可是炙手可熱的人兒了呢,有金貝作嫁妝,誰也不會在乎你多嫁過幾次人,是吧!正好換個更好的唄!”
秦無雙倒是觀念轉變得極快,聞言,站到了桑遠遠前面,沖著兩個白王冷笑道:“桑王這等姿容氣質,哪怕無我秦州的金貝,也值得這十八州最好的男兒來相配,得到你們置喙麼!”
二白:“……”早些時候冷嘲熱諷的那個秦無雙哪去了?拍先祖馬屁也沒必要拍得這麼真實吧?
“你剛才不是還討嫌麼!”
秦無雙驚恐地掩住口:“白王,話可不能說。我與桑王一見如故,聊的都是開心的話題,分明是你自己會錯了意!”
二白:“……”
白州姐妹腦袋是真的不大好使。
王族之間的關系,與州國之間是一樣的,還是那句老生常談——沒有永久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如今,秦州東面有皇甫氏虎視眈眈,南面冀州已落幽無命之手。
可謂四面楚歌。
秦州急于拉攏一個有力的伙伴,來對抗即將出現的疾風驟雨。
連金貝都祭了出來,可見秦州王有多急迫。
這種時候,既然先祖指引秦州與桑州好,那秦氏自然會不余力,與桑州站在同一陣線。就算桑遠遠此刻看上的是韓陵,秦無雙也只會大笑著贊一句‘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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