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僵地坐在床上，完全沒有給李璟挪位置的跡象。

李璟只好上手推，推出一個能容納自己屁的空間，小心地坐下，并且把靴子甩掉，被褥掀開，給自己蓋住。

“本王可不能涼。”他解釋道。

“五哥……”李策有些沒好氣，見葉已鉆被窩，只好用手臂給支撐起一點空間，好讓呼吸到空氣，又耐心地勸李璟，“你能不能先回去？有什麼事，咱們明日再談。”

“明日你就要走了！”李璟氣鼓鼓的，“都要婚了，這會兒出城，安國公府會以為你要逃婚吧？”

“怎麼會？”李策覺葉的手正在輕撓他的膝窩，他只能努力讓自己穩住形，回答道，“知道，我非不娶的。”

被窩里的人安分了些，李策稍稍放心。

“也是，”李璟哼聲道，“那麼厲害，你敢有異心，恐怕不能活著出城。武候鋪可都是的人，如今就連兵部，都護著。”

如此看來，今日朝堂上的事，李璟也都知道了。

不過姜侍郎舌戰群臣，倒不是為了護住葉，而是為了整個兵部。

后來各部爭吵起來，甚至一些平時就看不慣對方的，趁廝打。有兩位朝臣臉上被撓了幾道子指甲印，也不知道回府后，該怎麼跟家中悍婦解釋。

想到此，李策道“所以五哥盡管放心，我會在婚期前趕回來的。”

話已說到此，李璟總該走了吧。

但他并沒有，反而干脆被窩道“所以今晚，我們就徹夜暢談吧。平日里那個小妖總纏著你，難得今晚，我們可以親近親近。”

“五哥，這樣不好吧？”李策道，“王嫂還等著你。”

“才不等我，”李璟絮絮叨叨，“每日就捧著自己的肚子，跟肚子說話，看都不看我一眼。”

李策越來越著急。

你的妻子不等你，我的可在被窩里等呢。

李璟抱怨完妻子，斜眼看看李策，疑道“你的臉怎麼紅了？”

室的燈燭已經熄滅，但屏風外還點著蠟燭。線昏暗曖昧，李策白皙的臉頰漸漸通紅，也不知道怎麼了。

“害什麼啊？”李璟莫名其妙道，“我是你哥哥，又不是人。”

“我……”李策一時無法解釋，囁嚅著道，“要不你還是走吧。”

葉的手正在拉扯李策的帶，他克制著自己，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微，神更是奇怪。

空氣從李璟的牙中吸，發出質疑的“呲”聲。

“你有點嚇到我了，”李璟

的表漸漸僵，好不容易想起自己要說的話題，吞吞吐吐道，“我本來是要教你怎麼對付悍婦的，不然就你這個小板，婚后還不得被葉拿？想要逛個花樓什麼的，就癡心妄想了。花朝樓那個花魁碧落，得不像樣子，等你回來，哥帶你——哎呀！”

這句話尚未說完，李璟便覺被窩里有只手，用一種的力度，按在他口，輕輕。

李璟驚呼一聲想要拂去，便見李策突然彎下腰，半個子都在他頭上。

好在李璟距離床邊很近，他努力翻了個，“咚”地一聲從床上掉下去，接著胡站起來，指著李策道“小九，你趴我臉上干什麼？”

“我……”平時巧舌如簧的李策，此時只剩下通紅的臉，和勉力克制的怯。

他趴在李璟臉上，當然是因為葉使壞，猛地推了他一把。他的手，也是葉抓住，放在李璟口的。而此時葉正摟著他的腰，讓他彈不得，有異。

然而李璟當然不知道這些。

他著氣，低聲音，質問道“小九，你知道我是男的吧？”

我是男的，你怎麼對我手腳呢？

李策啞口無言。

“小九！”李璟忽然想明白了什麼，跳起腳，“你不會是那個……斷袖？那可真是匪夷所思！不不不，你不要出這種愧自責無地自容的表，這事兒不怪你，不怪你。好這事兒的不，老六就是……唉算了，不說他。”

李璟在屋急得團團轉，仿佛腦子一瞬間轉不過來彎，要燒壞了。

“就算……可是，你也知道，我們是親兄弟吧？”他抹了一把汗，整個人拘謹起來，“五哥我對不住你，我……實在沒這嗜好啊！”

他后退幾步，看著床上怯褪去，有些無可奈何的李策，突然猛拍腦門。

“不對不對，你一定是中了邪！你喜歡的，的！葉不就是的嗎？”

李璟撒就跑，甚至都沒有穿鞋。

屋里總算清凈了。

“小狐貍……”李策輕聲地喚，被窩里沒有靜。

“陀螺？”李策再喚，葉低聲笑起來。

李策出手，一把把葉從被窩里拉出來。把拉到自己上，與四目相對。

空氣中有繾綣的氣氛蔓延。

“你太淘氣了。”李策搖著頭，盯葉的雙眼。

“他好煩人，”葉嘟道，“他還要帶你看花魁。”

所以葉吃醋了，才用那種方法把李璟嚇走。

“可是你這麼做，”李策道，“為夫的名聲怎麼辦？明日整個京城，都傳言為夫嗜好男風。你嫁給我，不覺得丟人嗎？”

葉的臉紅紅的，用胳膊撐住，努力不要全在李策上。形態作，像一只繞過獵人機括的狐貍。

“說你嗜好男風，不正好讓你安心做事嘛。”的手指輕李策的鎖骨，嗔怒道，“你是不是斷袖，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怎麼知道？”李策明知故問，葉一拳打向他肩頭，李策任打著，翻把在床上。

他的靠近葉的耳垂，低語道“不如今日，就讓你知道吧。”

葉嚶嚀一聲想要逃，卻覺鋪天蓋地的力量過來。

掙扎著，李策的已經吸吮到的。

“討厭！”葉推著他，忽然聽到窗外有人說話。他們嚇得僵，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仔細聽，發覺是李璟的聲音。

李璟去而復返，聽起來很慌。

“快，快！王道長！王仙師！你倒是走快點啊！”

葉與李策面面相覷“他來驅邪了？”

“看來是的。”李策猛然起，整理襟走出門去，把他們堵在門外。

再不能讓別人進屋添。

“有事嗎？”他站在只開了半扇門的屋門口，寬肩窄腰，擋在正中。

李璟遠遠地站著，指揮王遷山。

“供神千日求神一時，王仙師，快驅邪！”

“邪從何來啊？”王遷山穿道袍手拿桃木劍，看著英姿的李策，迷道。

“這里絕對有邪氣！”李璟篤定道，“那邪氣迷了小九，讓他今日不太正經——正常！”

王遷山上下打量著李策，又掐指算，半晌才道“請兩位王爺放心，殿下近日似遇煞星沖撞，但也有驚無險，并無邪氣。”

“沒有？”李璟歪頭看看，繃的神總算松弛，又突然更張，“那你的確是？”

“我不是！”李策神冰涼道，“我那會兒不舒服，臉才發紅。”

李璟長舒一口氣。

“謝天謝地！

”他再次靠近李策，試圖進門框，“讓我進去。”

“我才不與你徹夜暢談！”李策阻止道。

“誰要跟你談了？”李璟踢開錦袍，給他看自己的雙腳，“我的鞋！鞋子在屋里呢！”

李策轉進屋，很快提著他的短靴出來，塞進他手里。

“五哥，”李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上掛滿擔憂，“我出遠門，你別跑，有什麼事，找商量。”

那神語氣，就差沒說讓他長點心了。

“好了好了。”李璟轉過，嫌棄道，“這一天天的，凈嚇唬人。”

李璟招呼王遷山一起離開，又對王遷山道“本王只信仙師你，你說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不過那什麼煞星，嚴重嗎……”

他們聊著天離開小院，青峰和燕云對視一眼，連忙鎖好院門。

不能再放人進來了，不然他們兩個會被原地解雇。

李策走回室，見葉坐在床沿上，雙懸空，晃著笑。

他也忍不住笑，笑著坐在葉邊，把攬懷中道“五哥就是這樣，從小就咋咋呼呼。小時候有一次祭祖，他說太宗皇帝的耳垂大得能炒一盤，把父皇氣得踢了他一腳。”

“罰他了嗎？”葉問。

“罰抄五十遍《論語》。”李策看向窗外，無奈地搖頭。

“五十遍！”葉咧道，“一遍一萬六千字，五十遍可夠喝一壺了。”

“他一個字都沒有寫，”李策冷哼道，“每一個字，都是我模仿他的筆跡，一筆一劃寫的。他躺在書房看閑書，哄我說寫完了就跟父皇說，把我從皇陵接回來。”

“那你被騙了。”葉哈哈大笑，笑完又有些心疼，了李策的臉。

“不過最后我能回來，也全靠他。”李策道。

兩人在皇宮門口斗毆，李策佯裝傷重，才留在了京都。

兩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聊了許久，看天不早，葉便要起離開。

李策拉住，依依不舍間，一樣東西從的袖口掉落。

黃的布袋，上面繡著黑的黻形花紋，莊重典雅。或許是在被窩里鬧得太久，繩子已經解開，里面的東西出來。

金質方牌，四角雕刻龍紋，正中刻四個大字。

他們兩個下意識起，臉上神變幻，心中震驚非常。如同站在普照的紫宸殿前，聽雷聲隆隆，見圣普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