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酒店門前時已經快十點了,雨勢仍然很大,他拿出黑傘下了車撐在面前。
傘下一方天地,屏蔽了外面淅瀝的雨幕,影修長的兩人像電影里最經典的鏡頭。
溫婳微微隔開兩人之間的間隙,讓自己目視前方。
沒發現的是,男人舉著的傘偏了半邊,他左肩了一片。
不過幾步路,卻覺得走了好久。
到大廳,才察覺他淋的半邊子。
“對不起啊,”心里有些愧疚,“我剛剛沒發現你淋了雨。”
“沒什麼。”
“你快回房間換服,別冒了。”
臨分別時,他住了。
溫婳抬眸看過來。
他頓了幾秒,開口,“沒什麼,早點休息。”
“謝謝你請我吃飯。”
不尷不尬地回。
看著清麗窈窕的背影,他拿手機的指節微曲。
本來想給要個號碼,但轉念一想,現在對自己還很疏離,不急于一時。
他昨晚就想通了,不管是什麼態度他都不可能放手,既然想以平和生分的方式相,他就順著,總有一天兩人會起來。
對,他有足夠的耐心。
席總運籌帷幄地想著,他能找各種理由借口約,也能制造各種偶遇,只要在眼前,他就能心平氣和地慢慢思考規劃以后。
可他剛定下來的心在第二天聽下屬報告已經離開蘆城后功破裂。
于特助盯著自家老板風云變幻的冷臉,心里的鼓砰砰響。
他非常肯定,現在席總的緒非常、十分、超級不好!
席總上的氣氛太恐怖了,這簡直比開高層會議的時候還令人窒息,空氣似乎都冷凝了。
更慘的是,高層會議的時候好歹有很多人一起挨罵,可現在偌大空寂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默默承席總的冷。
報告這件事之前他就給自己做過心里建設,心里大概能猜到老板的心不會很好,但他沒料到的是,事會這麼嚴重。
于特助站在一旁心里默默流汗,呼吸都不敢放重。
終于,很久之后,寡淡著臉的人終于開口。
“訂桐城的機票。”
沉思兩秒,他改口,“訂帝都的。”
“是。”于特助恭敬地點頭,心里松了一口氣。
剛好手下適時地發來溫皙的資料,于津南雙手遞給席漠。
溫皙的媽媽顧知姻是顧氏集團的千金,曾是桐城名一時的人,后考上清大,與系里的清冷才子溫佑隋相知相惜。
兩人恩,誕下一名婳。
顧家人丁單薄,這一輩只有顧知姻一人,家族大任也就落到了頭上,可無大志,生平最聽曲作畫,活得恣意灑,又嫁了個好老公,婚后,企業里的事就全權給了溫佑隋,只管追逐詩與遠方。
殷實的家族,耀眼的長相,把寵到骨子里的優秀男人,可的兒,的一生像話,令人艷羨,是多人夢寐以求的好命。
可能是上天嫉妒,給了常人難擁有的幸福,卻沒給足夠長的生命。
溫婳12歲那年,顧知姻車禍去世。
此后溫佑隋也沒再娶,將顧氏打理得井井有條,他行事低調,很在公眾場合面。公司大權明面上掌握在顧老爺子手里,他像個代為管理的人,其實顧家和溫家已經沒有區別,老爺子本就有心把企業到婿手上。
席漠看著資料,眸底諱莫如深。
怪不得當初查不到。
——
帝都的夜晚霓虹絢爛,某高檔會所包間掛了無數氣球,厚厚的羊地毯上鋪著一層玫瑰。
溫婳被室友們蒙了眼睛帶進包廂,等扯開帶掃視一圈周遭環境后,臉上全是無奈和好笑。
包廂里的氣球和鮮花太夸張了,有點像兒園的聯歡晚會現場。
“喜歡嗎?”室友們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的反應,等待回答。
“誰的主意?”
“我!”陳安驕傲地揚了揚眉,“很棒吧?”
“做得好,”溫婳點頭,紅微彎,“下次別做了。”
“多有心,我覺得好的,祝溫皙小朋友生日快樂,早點單!”
“皙,快來吹蠟燭!”
吹了蠟燭許完愿,才半開玩笑地道:“單不忙,到時候家里給安排,直接聯姻算了,靠我自己找可能要寡一輩子。”
陳安笑道:“正好我哥還單著呢,要不我們兩家聯個姻?”
“陳公子是人中龍,我恐怕高攀不上。”
“就知道你耍,你這朵高嶺之花太挑了,高攀不上的是別人。”
林微正給大家倒紅酒,聽到這話角微翹,“既然哥哥你不喜歡,我有個正在讀高三的弟弟,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
“哈哈哈,林微,真夠可以的你!這種話你都能說出口。”
“弟弟聽話又疼人,多好。沒聽人們常說男高中生yyds嗎?”
室友們說話口無遮攔,溫婳早已習慣了,這還算是正經的,這幾個人,有時候虎的很,什麼都敢說。
今晚大家聚在一起興致很高,笑笑鬧鬧地折騰了半晚。
本來溫婳不打算喝酒的,酒量不好,以前老溫一點都不讓沾,可今天高興,大家都勸,就意思地喝了半杯。
剛下肚五分鐘就覺得臉部溫度升高,陳安在臺上唱歌,包廂里聲音嘈雜,偏頭跟林微知會一句便起。
走道墻壁上掛著漂亮的氛圍燈,著夜風帶走臉上的溫度,慢悠悠地朝拐角衛生間走。
衛生間里,翻出手機看到大家的生日祝福,一句一句地回著。
旁邊隔間突然傳來一陣鈴聲,接著是人的聲音:“喂,經理······我在衛生間······可我已經下班了。”
聽不清電話那頭的聲音,只約約聽到那個男人的語氣不太好。
溫婳沒放在心上,正想挑幾張照片發個朋友圈,手指點到屏幕上時倏地頓住。
隔間的人聲音依舊,到不辨緒。
“1號貴賓包廂嗎?好的,我馬上過去。”
這個聲音!
憑著腦子里靈乍現的一點悉,微微瞇了眸子。
很快,旁邊的門開了。
裝好手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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