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回到病房，站在門口，卻不敢走進去。

不是不敢面對舒晚，而是無法面對的離開。

抱雙臂靠著墻緩緩蹲下子，就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一樣，顯得無助極了。

阿蘭帶著一群醫生視察時，看到了杉杉，連忙讓其他醫生去做事，自己則上前扶起杉杉。

“喬小姐，你沒事吧？”

杉杉木木的，搖了搖頭。

阿蘭看著哭到發腫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喬小姐，生死有命，誰也改變不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多陪陪，以免將來憾。”

一句話點醒了杉杉，讓黯淡的瞳孔，恢復了一生機。

“……還能活多久？”

沉了許久，杉杉才嘶啞著嗓音問出這句話。

阿蘭沒有瞞，如實道：“大概一周吧……”

杉杉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昏倒過去。

阿蘭扶住后，勸道：“這種時候你要撐住，千萬不能倒下，不然舒小姐該如何是好？”

杉杉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對，我要撐住，我不能讓晚晚為我擔心……”

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強撐著疲憊不堪的子，往病房里走去。

阿蘭過玻璃窗，看到杉杉坐到了舒晚的病床前，抬手著的臉頰。

灑進來，照在兩個苦命人的上，泛著溫和的金，似乎在溫暖著們。

阿蘭這一刻才明白舒晚為什麼要省錢留給杉杉了，因為們是相依為命的人吶。

阿蘭想到自己這些年一直都是單槍匹馬，從來沒有相依為命的人陪在邊，忽然有些難過。

低垂下眼睫，轉離開，給兩人騰出僅剩不多的時間。

舒晚還沒醒過來，依舊在昏睡中，杉杉接過護士手里的巾，替著子。

的緒似乎穩定了下來，等舒晚醒過來時，杉杉的臉上已經換上了溫的笑容。

“晚晚，有沒有什麼想

吃的東西，我去給你買。”

聽到杉杉沙啞的嗓音，舒晚擔憂的心落了地。

沒什麼力氣的，手去杉杉的服，到后用力攥了攥。

“杉、杉杉，江宇和他妹妹沒事吧？”

杉杉沒想到醒來后，第一句關心的，竟然是自己。

這讓杉杉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緒，差點又崩潰。

忍住想哭的沖，安著舒晚：“沒事，他們……就是兄妹關系好而已。”

這便是舒晚得知自己晚期后，一直沒告訴自己的原因吧，怕自己擔心呢。

就像現在，不想讓晚晚在最后時里還為自己擔心，也同樣選擇了善意的謊言。

舒晚迷離模糊的雙眼，看不清杉杉臉上的表，便信以為真：“那就好……”

說完順著杉杉的服去的手，發現的手冰涼到沒有溫度，眉頭輕輕皺起。

“杉杉，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啊？是不是在外面凍到了？”

不等杉杉回答，就抓住的手，放進自己的被窩里。

“我幫你暖一暖吧。”

杉杉沒忍住，鼻尖一酸，又滾下淚來，砸在舒晚的手背上，讓舒晚子一僵。

抬起另外一只手想替杉杉眼淚，可了半天都沒到，反而被杉杉一把抓住了手腕。

“晚晚，你是……看不見了嗎？”

杉杉握著舒晚的手，滿臉震驚的，死死盯著舒晚的眼睛。

舒晚這次沒有再瞞杉杉，很是釋然的，點了點頭：“大概是心衰引起了其他病癥吧……”

前段時間頭暈的時候，就會視線模糊，沒想到這次醒來后竟然看不見了。

杉杉看到這樣，又瞬間崩潰到大哭，撲到病床上，抱著舒晚，哭到撕心裂肺。

舒晚沒有再勸別哭了，而是手回抱住，一邊拍著的背，一邊小聲安：“我沒事……”

看不見就看不見吧，反正死后長眠，不也是看不見嘛，就當提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