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深扶著墻，一步步走進急救室。

小瘦弱的軀，躺在手臺上，看起來毫無生氣。

若非那雙被長長眼睫蓋住的眸子還在轉，就像已然逝去一般。

臉上的跡，已經被干凈，此時出一張病態蒼白的小臉。

一如往昔般麗，就像生長在泉邊的彼岸花，帶著那樣艷麗的芒。

可惜彼岸花非人世間所有，注定要在最麗的時候，回到屬于所在的地方。

“晚晚……”

顧景深單膝跪在手臺前，俯下子，低嗓音，在耳邊輕輕喚了一聲。

那樣溫的音，拉回了舒晚即將消散的意識。

緩緩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想最后再看看宋斯越，卻什麼也看不見。

“斯、越……”

艱難發出兩個字，意識不清，聲音模糊難辨。

他湊到邊，才聽清喚的，是自己的名字。

“我在。”

他握的手心，給予一力量。

吸著那延續生命最后一程的氧氣，斷斷續續的囑咐他：“照、顧、好、杉杉……”

離去別無所求，但愿將視作親妹妹般的杉杉，能一生無恙、平安健康。

顧景深低頭吻了吻的額頭，輕聲回：“好。”

舒晚扯了扯角，出一恬靜的笑容：“斯越……下輩子……別再忘記我了……”

顧景深心臟一痛，窒息般的痛，扼住他的四肢百骸，讓他痛到沒法呼吸。

原來有些憾是會讓人無法承的，就像此

刻的他，心房仿佛被人狠狠了把刀。

那樣難以言喻的痛楚，猶如被施以切割般的酷刑，渾上下，每個細胞，都疼到撕裂。

他拼命的吸氣，腔才得到一緩解，可憾卻仍舊包裹著他，讓他深陷愧疚無法自拔。

他抖著抓起那雙冰涼的手，放在自己左心房的位置，像起誓一般，鄭重承諾：“等我。”

許他下輩子，他讓等他，便是最好的結束，亦或是最新的開始，愿下輩子他們不再錯過。

舒晚該代的，已經代完了，應該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了。

可卻不甘心的，轉著黯淡無的眼眸，看向急救室門外的方向，似乎在等什麼人……

“你在等杉杉嗎？”

舒晚聞言，勾笑了笑，“是啊……”

的話音剛落，杉杉就在阿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看到躺在手臺上虛弱無比的人時，杉杉的緒再次崩潰。

“晚晚！”

撲過去哭到撕心裂肺，最好的妹妹，唯一的親人，就要離開了，以后該怎麼辦？！

舒晚想抬起手杉杉的臉，卻沒有半分力氣，連眼眸都已然睜不開來……

呼吸著那些續命的氧氣，拼盡全所有的力氣，安著杉杉：“不要……難過……照顧好自己……”

短短一句話就已經竭盡全力，讓再也沒力氣開口。

恍恍惚惚之中，杉杉的哭聲漸漸消失在耳邊，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冷如雪的嗓音。

“舒晚……”

再次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