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我的事,連累你們,也並非我的本意。」
溫錦嘆了口氣,「躲過你們耳目,不你們知道,本就是不想牽連你們的意思……這本是我與國師的私事,唉……」
溫錦一聲長嘆,又心酸又無奈。
李春雙手接過那藥膏,放在鼻端深嗅一口。
嗬!這沁人心脾的果香,這是藥膏嗎?他倒想挖一口嘗嘗!
「你放心用,這藥膏效果奇好。我祖上幾代都是行醫的,我在我們那地方,也有些名氣,人稱『神醫』。」溫錦溫煦而笑,了許多皺紋的,此刻看起來,像個溫暖的大姐姐。
既沒有玲瓏的架子和冷傲,也沒國師那不近人的壞脾氣。
李春不知是在這沁人心脾的果香中,還是在溫錦那平易近人的笑臉中,不由地放鬆下來。
他一放鬆,膽子也大了些,「小的說句不該說的,若是冒犯了您,您只管責罰!」
李春說著,在門檻外屈膝跪了下來。
「你說吧,」溫錦緩聲道,「既是掏心窩子的話,我又怎會怪你?」
李春了發乾的,有些張道,「國師代說,您是他的夫人,我們以夫人之禮恭敬待您……小的雖然從未有資格,伺候國師,但也知道,國師從未對旁人,有過這樣的恩寵。京都貴族,貴族家的兒,結國師的人很多很多……他從來都不假辭。唯獨您……」
李春越說越張……這話由他這無名小卒說,實在太僭越了。
他剛剛是怎麼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夫人給他一瓶藥膏,對他說了兩句暖心勸……甚至可謂道歉的話,他竟然飄飄然,尾翹到天上了?
這話是他能說的?
李春不由又驚又悔……後悔自己,太過大膽妄言。
他瞄了溫錦一眼,想看看溫錦的臉……若是激怒了夫人,也不知他的小命還能不能保?
但這麼一看……李春卻怔住了。
「夫人……夫人您,您別哭啊……小春錯了!小春說了狂話了!」
李春嚇得趕掌。
初見也怔了怔,趕上前,遞上帕子。「姐姐?」
「您別傷心啊,他什麼都不懂,要我揍他嗎?」
李春聞言,嚇得了脖子……不用初見揍他,他現在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恨不得自己揍自己,他真是賤啊!
溫錦擺擺手,「不怪你,是風大,我眼裏迷了沙子。」
李春扭頭看了看院子……冬日蕭索,院子裏的臘梅樹,枝椏安靜,一不。
這,哪兒來的風啊?
「我本有家室,有丈夫,有兒……如今,被迫與家人分離。卻還要對另一個男人,卑屈膝,恩戴德。」
溫錦自嘲地笑了笑,「就因為他是國師,就因為他待我與旁人不同?」
「啊?」李春猛地抬頭,愣怔看。
他很快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捂耳,「小的什麼都沒聽見!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溫錦聞言哼笑。
李春張了好一陣子,見溫錦已經乾了眼淚,笑著抿茶……雖然那笑,著嘲諷的意味。
李春這才忐忑地放下手來,「夫人,小的錯了!小的愚妄!您就當小的放了個屁!」
溫錦抬抬手,「好了,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這藥膏,你只管拿去用,不夠了再來找我要。」
「閑來無事,調配些藥膏,治病救人……才讓我有種,還在老家的覺。你不必把我當夫人,我也不是國師夫人。」
李春被後面那句話,嚇得變得臉。
他不敢應承,只捧著藥膏,連連道謝,躬著子退走。
初見歪著頭,狐疑看著溫錦,「姐姐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溫錦深吸一口氣,正琢磨著,該如何解釋人心,以及人的種種複雜……
初見卻猛地握住的手,「姐姐若是心裏苦,就告訴我!你若想殺了他報仇,也告訴我!我如今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我拼上這條命,一定可以對他造重創!」
溫錦聞言一愣,錯愕看著初見。
卻見小姑娘神認真,黑曜石般發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堅毅的芒。
不是顓頊邊的人麼?怎麼會對自己有如此濃烈而真摯的?
溫錦握了握初見的手,「別說傻話,誰你拼上命?你的命寶貴,不可浪費在這上頭!你還有大好人生,要做許多有意思的事兒呢!」
初見眨了眨眼睛,整張小臉兒都亮了。
「只要能在姐姐邊,做什麼都是最有意思的事兒!」
溫錦低聲音道,「你不用為我鳴不平,我也不覺得委屈。剛剛說那番話,其實,就是讓他們有共鳴,覺得我和他們是一類人,別針對我,別我們想做什麼都寸步難行,就了。」
「有句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們的力,得留著應付顓頊,不能浪費在和他們的勾心鬥角之上!」
「哦……」初見長長地哦了一聲,「那,會有用嗎?」
溫錦垂眸想了想,「你得空去聽聽,他們私下議論什麼,再看看他們用了那些藥膏沒有……有沒有用,很快就知道了。」
初見答應一聲,打了個哈欠,「姐姐,若沒別的事,我想打坐一會兒。」
「好,我和小白守著你,你只管靜心打坐吧。」
初見不肯坐墊子,在裏屋的地上,席地而坐,盤著,兩手掐印放在膝頭。
靜心的速度,奇快無比。
人總是會被自己各種各樣的思慮、念頭,牽著跑,若要完全靜心,其實是很難的一件事。
但初見就好像沒有煩擾,沒有雜念,幾乎是瞬間,就進了定的狀態。
溫錦怎麼知道的?
因為,在初見定的同時,就到周圍靈氣的變化,一醇厚的,滋養的靈力,從天靈蓋兒灌的,如涓涓細流,溫而連綿不絕。
「乖乖,神了個奇的!」溫錦不由驚嘆,「還能這樣作弊嗎?打坐定,我得靈力滋養?」
「難道不是我妹妹,而是我前世往生的化?本來就是我自己?」
這大膽的猜測,讓溫錦深吸了一口氣。
托著下,凝神盯著初見的臉,唔,不像,初見和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初見到底是誰呢?為何會跟有如此奇妙的關係?
……
晌午擺飯的時候,初見還在打坐。
溫錦倒是覺得,神清氣爽,比自己打坐定一上午,效果還更好些!
有個這樣幫「作弊」的妹妹,也太安逸了!
溫錦沒人打攪初見,李春安排擺飯。
李春再見,竟有些怯,不好意思。
趁著旁人都在忙著,李春低著頭,小聲告訴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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