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我不買糧,倒是手裏有一批糧想賣,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見一下你們掌櫃!”
唐果兒略一打量,知道這盛隆糧油鋪是個財大氣的,當下說了自己的來意。
這倒是讓那小夥計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唐果兒一眼。
唐果兒先前賣蝦的時候也有過同樣的經曆,此時倒是氣定神閑的很。
看我這淡定模樣,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麵的,還不趕把你們掌櫃過來。
“哪裏來的野丫頭,我看是失心瘋了吧,竟然來我們盛隆糧油鋪撒野,快出去,再不出去我人把你打出去!”
那小夥計不等唐果兒腹誹完,就冷了臉,當下不耐煩的把往門口推搡。
唐果兒始料未及,被推了一個趔趄,當下懵了一瞬。
反應過來卻是惱怒,當下站定子深吸一口氣。
“我是不是失心瘋,你把你們掌櫃出來自然就知道了,我也是過來堂堂正正談生意的,你要是狗眼看人低,我走便是了,何必手推搡?!這平饒城還沒有王法了不?!”
唐果兒一臉怒氣,沉聲說道!
“談生意?!哈哈~我看是打秋風的吧,如今倒是什麽人都敢說自己是談生意的,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那小夥計說著,一臉不耐煩的又揮手把唐果兒往外趕,仿佛是一隻蒼蠅一般惹人厭煩。
當下把唐果兒氣的不輕。
兩人的推搡靜倒是不大,那盛隆糧油鋪依舊人來人往的。
罷了,這等素質的夥計,想必東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比這夥計還不如,是個唯利是圖,大腹便便一臉市儈的商。
唐果兒在心裏把這盛隆糧油鋪跟他的東家罵了個半死。
終究是悻悻的轉離開了。
實在沒必要再起口舌之爭了,自己在這平饒城人生地不的,如今又是獨一人,還是謹慎點為好。
這頭那狗眼看人低的夥計看著明顯是難民打扮的唐果兒離開。
也是暗罵了一句晦氣。
這世道,還真是什麽異想天開的人都有。
“來財,愣著幹什麽呢,去~去樓上給東家送壺碧螺春!”
正當那夥計罵罵咧咧的時候,從後院走過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錦緞裳,麵的很。
進了鋪子就衝門口的小夥計喊到。
那小夥計臉上的鄙夷之一收,轉瞬間換了殷勤的臉。
“哎,李掌櫃,我這就去~~~”
說著,腳飛快的往後院的茶水房奔去。
而此時三樓的雅室裏,文先生正跟眼前的青年男子笑語晏晏。
靠近窗戶的高臺上,放著一隻琺瑯彩嬰戲雙蓮瓶,裏頭隨意的著一株桂枝。
上頭花苞熙熙攘攘的,含苞待放。
但是香味已經十分濃鬱了,把整個屋子都渲染的香氣盎然。
“玉郎倒是好品味,這桂枝倒是把所有的熏香都比的做作不堪了!”
文先生指著那桂枝說道。
對麵被喚玉郎的男子倒是沒有辜負他的名字,隻見他鬢若刀裁,眉若漆畫,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看人的時候總是意綿綿的,白黑發,跟發都飄飄逸逸的,一副不染纖塵的謫仙模樣!
“文先生謬讚了,我對熏香這些風雅之事向來一竅不通,不若個懶,以這桂枝代替了,倒是讓先生看笑話了!”
那玉郎輕笑一聲,不不慢的說道。
這時,那端了茶水的小夥計敲門進,不敢抬頭看在坐的兩位,隻快速放下茶壺,就躬退了出去。
出去後還暗暗有些後悔,聽說那錦公子就是自己的東家,從南都城過來的,剛剛應該抬頭看一眼的。
那來財的夥計憾不已。
屋裏那玉郎親自倒了茶水,那明前的碧螺春香味清幽,湯味鮮雅,嚐一口就齒留香。
文先生抿了一口,讚了一聲好茶。
“如今世道,也隻有如玉郎這般的貴族有如此雅興了!”
南都城的貴族,那些品茗熏香的品味是深骨髓的,誰也拿不走,抹不掉。
“文先生說笑了,若是你願意,你也可以!”
那玉郎微微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
倒是讓文先生有一瞬間的恍惚!
貴族?!是了,自己曾經也是,還是極貴的那種,當時的生活是什麽樣的他已經快要記不得了,他來西境,被送到狄老將軍邊的時候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年,如今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多年。
反倒是這二十多年的生活曆曆在目,讓他不由的會心一笑。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今日我過來,卻是為了糧草之事!”
文先生收斂了心神,錯開了話題。
倒是讓那玉郎心裏微微有些失,但麵上卻是半分不顯。
聽文先生提起糧草的事兒,卻是眉頭微皺。
倒不是他不願意幫忙,實在是今年形式嚴峻,他也是有心無力啊。
文先生聞言也是輕歎一聲,若是今夜楊銘順利,明日就會帶著這筆銀錢去周邊采購糧食。
他在將軍府裏也坐不住,跟將軍商量了來平饒城這些大糧商這裏問問。
按理說隻要他招呼一聲,這些大糧商就應該主上門的。
但此時時局敏,還不如私下問問。對此文先生並沒有抱太大希。
但大批量的采購不到,小批量的總有吧。
總歸是聊勝於無。
見故人倒真是沒想到,文先生看著對麵低頭喝茶的玉郎,想起他爹,也是這麽一副風華絕代的出塵模樣。
他們時一同讀書識字,等大一點一起騎馬箭,年之間單純又真摯,沒有參雜任何利益分。
如今想來,倒是難能可貴了。
如今一晃多年,那年的兒子都已經長青年了,而自己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倒是讓他有些唏噓。
聊完了正事兒,兩人又說了些閑話。
臨告別前,文先生還再三叮囑,若是能收來糧,一定要通知他,他們可以高價購買。
得到那玉郎再三保證,文先生才點了點,準備下樓回將軍府。
“文先生……家父說……隻要你回去……我們上家一定助您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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