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褚雲降下午就把收拾好的東西用一個小紙箱子打包好了,東西看著不多,但卻是塞了滿滿一箱子。
今兒天,不好曬被子,何文秀把床褥收好,打算等過段時間天晴的時候再回來曬一曬。
一通忙活完,何文秀才忽然想起來上午那傘還沒給人家送過去。
褚雲降拿過傘說了聲:“我去送吧。”
何文秀也沒阻止,褚禾易還在睡覺,家裏也要有人看著。
從院門出去,褚雲降抖了抖傘上還沒完全幹的水珠,正打算把傘葉收起來,就忽然看見了束傘的搭扣上用金的線繡了個“L”。
頓了頓,抬起手柄看了眼底部。
純黑的碳纖維手柄,底部刻了兩個燙金的字母“LU”。
徐徐前進的步伐忽地頓了下來,這個標識在路闊用的傘上也見過。
怔了頃,覺得或許是某個高定品牌贈送給顧客的,如果是路闊的話,也不至於這麽包的托別人送傘給。
陵園值守的還是上午的那個工作人員,見來笑著跟打了聲招呼。
笑著點了點頭,將傘遞了過去:“我來還傘,上午謝謝您。”
那工作人員看了眼遞進來的傘,笑著擺了擺手:“我就實話跟您說了吧,這也不是我的傘,是別人托我給你們的。”
褚雲降愣了愣:“別人?”
工作人點了點頭:“對,是個老太太。”說完又跟著補充了句:“那老太太瞅著氣質還好,自個兒也就一把傘,走的時候還是一路小跑出去的,不過好像是有司機來接,看著是個大戶人家。”
話音剛落,褚雲降握著傘的手倏地了幾分。
怔了片刻,才低低道了聲:“謝謝。”
工作人員笑著點了點頭,又垂眸看了眼傘上的那個字母刺繡,微微皺了皺眉。
已經猜到是誰了。
路家老太太。
*
老太太跟老爺子鬧矛盾了。
這是路闊坐飯桌上的第一反應,就老太太那鉚勁兒把菜往他跟前端的架勢,他就知道,肯定是老爺子又哪兒惹老太太不痛快了。
就這老爺子剛夾了一筷子,下一秒菜就被挪了地兒,他更加確定老爺子犯的錯誤還不小。
畢竟,他今兒回來也是戴罪之,並且罪還不小,能讓老太太權衡利弊之間向著他,那隻能說明老爺子犯了大錯。
瞄了眼老爺子那副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夾麵前的一盤青菜時,他沒忍住低低笑了聲。
再看一眼老太太那賭氣的模樣。
怎麽跟褚雲降一樣兒呢?
一生氣就不讓人吃菜。
聽見他笑,老太太立刻斜了個眼神過來。
他趕忙咳了兩聲,收了笑意,安安靜靜吃飯了。
吃完飯,老爺子重重歎了聲,背著手道了聲:“我出門兒找老徐下棋去了。”
老太太也沒搭理,兀自出了飯廳。
路闊看了眼老太太的背影,笑著問了聲:“您今兒又怎麽惹著了?”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老年人的事兒,年輕人管!”
說完,就背著手走了出去。
路闊跟後笑了聲,前頭就忽然傳來老太太的一聲:“路闊!”
他立刻凜了神,跟著走了出去。
老太太先一步進了屋,他才慢悠悠晃進去。
老夫妻倆臥房的窗戶正對院門兒,老太太歪頭看了眼,直到看著老爺子背著手出了院門兒,而後又隔了幾秒,才轉頭看過來。
對著一旁的椅子抬了抬下,道了聲:“坐。”
路闊偏頭看了眼,坐了下來,倆長曲著,大剌剌敞開來。
老太太瞥了眼他的,抬手就是“啪”的一聲:“坐好了!”
這一掌打得不輕,比褚雲降那一掌帶勁多了,疼得他咧了咧,立刻收老老實實坐好了。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開始興師問罪:“什麽時候的事兒?孩子多大了?”
路闊了被拍痛的大,老老實實答:“三歲九個月,我也是前不久剛知道。”
老太太聞聲頓了頓:“你剛知道?”
他點了點頭:“嗯。”
老太太沒吱聲兒,默了片刻:“那現在你是打算怎麽半?結婚?還是繼續瞞著?”
路闊聞言頓了頓,而後擰著眉垂了垂眸子,回了聲:“結不了。”
老太太瞅了他一眼:“你們結唄,我就當不知道。”
話音剛落,路闊就笑了,揚著眉道:“要是被老爺子知道,您這算不算夥同作案?回頭連您也一起丟宗祠去。”
“他敢!”老太太眉眼一橫,“我給他那一櫃子茶撂了!”
路闊又笑了,半晌才收了笑意,垂眸轉了轉手裏的手機,道了聲:“不願意,沒用。”
“怎麽?孩子都願意要,還不願意原諒你?”
路闊跟褚雲降倆的事兒,老太太也知一二,但大部分都是聽路煜文說的。
那些年裏,整個路家也就跟小文子喜歡那丫頭。
路闊沒答,繼續垂著眸子轉手機。
老太太見狀歎了聲,拉開一旁的小屜,把那個裹著小金鎖的紅布包拿出來,遞了過來。
路闊看了眼,問道:“這什麽?”
老太太拉過他的手,將小布包放到他掌心:“你的小金鎖。”
說完,又是一聲歎息:“傳家的,傳大不傳小,你也大了,有些事兒我也管不著了,但不管你以後跟那丫頭是個什麽結果,也不管進不進路家的門兒,那孩子都是路家的長子,這個理應給他。”
路闊聞聲頓了頓,看了眼手裏這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靜了須臾又給推了回來,道了聲:“您自個兒給。”
老太太看了眼,問:“願意見我?”
路闊看了眼時間,快六點半了,撐著站了起來,道了聲:“會進路家的門,孩子也會上路家族譜。”
老太太不解:“你不是說不願意?”
他又看了眼那個紅布包,堅定道:“那就等願意。”
……
路闊走了好一會兒,老太太都還站在原地,看著手心裏的這個小金鎖,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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