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人民的信念

深夜中的研究所大樓依舊亮著燈。副校長辦公室環形窗外過去，平時許多樓棟本該熄滅燈火的會議室，此刻也閃爍著燈火。沒有人能夠預估森本貪汙罪案究竟會帶來怎樣的結果。當一樁發生概率不到萬分之三的事件，真的發生以後，它就為了棋局上的一個變數。如果說蝴蝶扇翅膀，都會在另一邊的遠洋彼岸引起風暴。而這一紙無罪判決，又將造怎樣的波瀾。

辦公室，武和大河原相對而坐。

“事會變這個樣子，我是真的想不到。”武微微咬牙，手指敲擊著桌麵，“你是沒有參加今天的大學會議。越智那個混賬，居然糾集一幫人來攻擊我！他們簡直是要反了！”

武不滿地發泄一通，隨即向自己陣營這位最為得力的戰友：“不過，產研企業那邊究竟怎樣。真的有可能會出事嗎。”

大河原目深沉，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放心吧。不可能出事的。自京都大學推行產研合作戰略之後，國諸多大學也在效仿。如果要查京都大學，那其他大學要不要查？平心而論，我們的產研合辦事項，在整個東洋來說，已經算是非常規範的。如果連我們都被查出問題來，那其他大學呢？”

“但是，我就怕——”武還是遲疑了一下。

當初，森本貪汙罪的有關報傳來的時候，他也毫不在意。

一個已經簽了認罪認罰協議，無權無勢的研究員能掀起什麽波瀾。

但是，沒有想到，眼下的結果竟會變這樣。

大河原輕輕笑了一下，“沒想到副校長往日雷厲風行，現在竟也會猶豫起來。”

“還不是因為今天在大學會議我給圍攻了！”武提高了聲音道，“今天不有越智，校董，還有選考會的人，也在批評我。像是換作是你在場，你也得張起來！再說了，當初說要想左京區地方裁判所發出陳信的，不也是伱！”

“他們是查不的。”大河原蔑笑道，“發陳信這個事，我的確是有失誤。不過，我也隻是聽信了巖永檢察的說法。”

“但說到要徹查產研企業這件事卻絕無可能。”大河原繼續道：“這樁事絕對不是什麽產研企業濫用資金這麽簡單。資金是從大學出來的，如果真的要查產研企業，就必須要查大學。”

“而資金，歸到底又是從文部科學省出來的。難道他們膽子真的敢大到去查文部科學省？！這裏麵的關係盤錯節。一個沒有多實權的會計檢查院，它能查得？”

“再說了。”大河原接著道：“產研企業的確在資金運作上有些不規範。可是他們投資所研究的項目都是真的。就是這一點，難道我們做的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難道就要因為資金運作的一點不規範，而將我們趕盡殺絕？！這是什麽道理？！讓馬跑，還要讓馬吃草！如果，真的要徹查產研企業，那就是卸磨殺驢！不知道會寒了多人的心！”

“萬一真的出事了，就算是文部科學省那又怎麽樣？”武表變得沉起來，“那幫家夥你也知道，幹事不行，但是切割起來的作，卻是最為迅速。要是他們把產研企業當做棄子一樣拋棄了呢？要是他們進行了切割，那又該怎麽辦？”

“怎麽切割？武副校長，在這一點上，你想得恐怕有點簡單了。”大河原回道。“就拿我們工學部的產研企業來說。當初是有多項目得到上層大人的背書的？誰會輕易容許來別人來打他們的臉？”

“再其次而言，現在我們工學部的產研企業就有足足24家會社，是上市企業。的確，這些上市企業的市值並不高。但是，總歸也是上市公司。這些上市公司裏有多有名的風險基金持就不提了。市政廳旗下也有多家家基金在投資持。如果要徹查產研企業，必然會引起這些公司的市值震。這些利益攸關者當然不會答應。”

“不僅僅這些利益攸關者不會答應，千千萬萬將汗錢投在裏麵的民們，也不會答應！”大河原頗為自得地說道，“這就是勢。最近，我非常沉迷於圍棋。圍棋裏特別強調的就是勢，不爭一子之勝負，而是形敵人所無法對抗的大勢。”

“而現在的勢就是，產研企業已經同數不清的人利益所捆綁起來。的確，在森本貪汙罪案上，我們輸了一子。但是，從全局觀之，我們的勢，卻無法阻擋，所向披靡。”

“就算我們產研企業再怎麽不規範，表麵上的程序跟手續，還是完了。明麵上，是挑不出病的。”大河原補充道，“再說，科技研究之中，對項目進行分解，轉包或分包，簡直太過常見。這裏麵的資金轉款路徑非常複雜。而且，還有不的項目也分包到了海外的西洋公司去。哪怕對方有通天的本領也查不清！”

聽到大河原這樣說，武的表稍稍鎮定下來。

換作往常，麵對這種事，他的心是絕對不會起波瀾的。

然而，眼下他正在忙於學振興會的遴選事務，自然會張起來。

“而且，方才我所說的隻是小勢。”大河原沉聲道，“我們還要看到滾滾的大勢。”

“眼下，我們東洋經濟高速增長，逐步為不容忽視的經濟力量。我們與西洋之間的關係，已經從攜手並進，變了競爭關係。微電子、半導、工業件、信息技等等，盡管現在還是一片祥和的場麵，但在不遠的將來，必定會逐步升級。”

“商人隻知逐利，而不懂得為長遠計。因此，必須要有英來引導資金投的方向。而產研企業，就是我們東洋的創舉，是在到來之前，所有的的一副底牌。這些產研企業的存在，告訴我國的國民，即使不依靠西洋人，我們也能夠進行自主的研發和創造。”

“所以，這些產研企業不僅僅隻是企業，而是我國技研發的神圖騰。”

大河原的眼睛驟然間睜大了幾分，表竟散發出了幾分令人骨悚然的氣質：“哪怕產研企業完全腐化爛掉了，又怎麽樣？它必須要存在下去，一定要存在。它是我國人民的信念，是不容崩塌和的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