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策再次走到悲慟痛哭的柳思秋面前,居高臨下的審視,眸凌厲冷漠,“本有一問。”
柳思秋垂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啞聲道:“大人請問。”
“出了事,第一反應為何不是將人送醫館,而是那麼肯定的讓人來府衙報,說出了人命。”
泣聲驟停了一瞬,柳思秋反應極大地仰起頭,“因為妾,妾探出三公子已經沒了呼吸,而且妾只是一個弱子,遇到這樣的事,唯一想到的就是報,請大人來做主。”
謝策耐著子聽說完,對的辯述未置可否,下令吩咐,“將一干人等都押回衙門候審。”
僻靜的包間,林素蘭唉聲嘆氣,“可惜那姓程的公子逆運不幸,竟遇上這樣的事。”
雪嫣想起柳思秋哭泣痛不生的模樣,回憶起過去,心口不可遏制的泛起苦,“那位姑娘與程公子如此之深,眼看著心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難道就不可憐嗎。”
林素蘭嘆道:“起碼人活著,比什麼不強。”
雪嫣垂下眸沒再說話。
“方才多虧了有世子在,否則母親真是要嚇去半條命。”林素蘭對謝策贊不絕口,“世子年有為,出又矜貴,也不知將來哪家姑娘有這等運氣嫁侯府。”
林素蘭說著把目放到了雪嫣上,在滿地名門族的長安城里,顧家的門第實在算不得什麼地方
可今日的事,無疑是一場因緣際會。
自己兒又生得貌出挑,說不準,就了世子的眼。
“我上回在品蘭宴上可聽說了,三公主對世子一往深,兩人又是自小認識的青梅竹馬,只怕人家到時是要娶公主的。”顧玉凝冷不丁地開口。
這話是說給雪嫣聽的,就是想讓雪嫣趕清醒過來。
且不說謝策心里有人,就憑他的家世,和這滿長安為他傾心的世家貴,他也不可能會娶雪嫣。
雪嫣波瀾不驚地聽著,從來就沒有想過會和謝策有將來。
自己那夜就本就打算給謝策寫決絕信,只是后來母親忽然過來,又說了些話,才將這事忘了。
如今顧玉凝的話,不過是讓雪嫣更堅定的想要結束這段,見不得的關系。
聽著樓嘈雜的聲音漸漸變小,像是眾人都已經散去,林素蘭正要起去看看,門就從外面被推開。
謝策站在門口,拿著恰到分寸的客氣和有禮,“本這就命人送夫人和二位姑娘回府。”
林素蘭略做計較道:“這會不會太煩擾世子。”
“小事罷了。”謝策道。
聽他這麼說,林素蘭也不再多言,道了聲謝,帶著兩個兒往外走。
雪嫣走在最末,雖然謝策自開門后就沒有把目落到上,可在經過他前時,雪嫣還是低下了視線。
但就好像越怕什麼,就越要來什麼。
“四姑娘留步。”謝策淡淡的聲音,像一條看不見不著的繩索,纏繞住了雪嫣的腳步。
林素蘭和顧玉凝同時站住,回來的目各有深意。
雪嫣抿了抿,抬起眼睫道:“不知世子喚小是有何事?”
謝策神如常,“方才匆匆為姑娘診脈,加上人多嘈雜,恐有所不仔細,為保萬無一失,還是再診一次為好。”
謝策醫湛,雪嫣是最為清楚的,當初在寺廟養病,之所以能好的快,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謝策藥。
他說診斷不仔細,雪嫣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分明就是故意。
林素蘭本就了幾分心思,聞言便道:“如此就再好不過了,就勞煩世子為小診脈。”
雪嫣不愿,卻又無可奈何,小臉薄薄的慍紅,趁著別人不注意,大膽的去瞪謝策。
這點輕飄飄的惱意落在謝策眼里,不過讓他更加心罷了。
“四姑娘請跟我來。”謝策走到屋的圓桌邊,回看著雪嫣。
雪嫣悶悶地吸了口氣走過去,在謝策對面坐下。
青墨看似不著痕跡的走了兩步,實則巧妙的將林素蘭和顧玉凝擋在了門口。
謝策則在背對著林素蘭和顧玉凝的位置坐下,屋門開著,明正大。
他將手搭在雪嫣的腕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說,“我不放心。”
謝策看著雪嫣對解釋,眼里是不加掩飾的關心,將方才不容置喙的強態度,悉數化作了。
一一松,謝策早就可以做到,在不聲間就將雪嫣那顆起伏不定的心在手里。
因為他太清楚,本無法抵抗。
雪嫣攥指尖,眼中滿是無助、乃至可憐的掙扎。
掙扎什麼呢,只要乖乖的沉淪,乖乖讓他取代謝珩不就好了麼。
“這幾日就不要吃涼了。”謝策手還搭在腕上,聲音依舊很輕。
雪嫣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臉刷的就紅了,側過視線裝作沒聽到。
謝策若是肯如的意,那他就不是謝策了。
“囡兒?”
低稠的氣聲過雪嫣的耳廓,覺得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他怎麼這樣喚!
這是只有母親會喚的昵稱,從謝策口中說出來,就如同說著什麼話,讓恥的無以復加。
雪嫣這個角度是可以看到林素蘭和顧玉凝的,忐忑的抿著,生怕自己表現出一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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