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府。
謝策坐在園中的水榭品茶,目睇著遠,殷梨正失魂落魄的沿著石徑在走。
殷梨將袖甩的很高,一臉的不甘心。
方才還想留謝大哥去游湖,結果他說什麼都要走,只能一個人回來。
謝策淡聲吩咐青墨:“去請殷姑娘來坐坐。”
青墨很快朝著殷梨走去,謝策遠遠看到殷梨戒備憤然的朝自己看來一眼,又匆匆離開。
不以為意的垂眸呷了口茶,青墨也回到了水榭,走到謝策旁道:“回世子,殷姑娘不肯過來。”
“不識相的東西。”謝策語氣甚輕,帶著幾分涼薄的嘲弄,“回頭你去告訴,若是有用的著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樂意之至。”
另一頭,殷梨聽了青墨來傳的話,直把謝策罵了個遍,誰要和他這樣的小人攪和在一起,也沒有要他幫的。
把話就這麼對著青墨說了,青墨聽后只面不改道:“世子說了,無論什麼事都可以。”
說完也不等殷梨回話,自顧轉離開。
“誰要他幫。”殷梨沖著青墨的背影啐了口,又蔫頭搭腦的回了院子。
傍晚的時候,下人告訴殷梨謝珩來了,興沖沖的跑出去相迎,見果真是謝珩,興高采烈的跑過去,“謝大哥。”
謝珩嗯了聲,低眉審視著。
殷梨還沒覺察到不對,想去拉他的手臂,“謝大哥去亭中坐會兒。”
“不必了。”謝珩不聲的避開,“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殷梨眨著眼睛等著他說話。
謝珩道:“你離開景州也已經很久了,明日我就讓人護送你回去。”
殷梨笑盈盈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我不走。”
謝珩不為所,“你今夜就收拾收拾東西吧,母親那邊我已經知會過,你就不用去話別了。”
謝珩是鐵了心要送他回去,殷梨眼睛忽的就紅了,懇求道:“謝大哥,你不要趕我走。”
謝珩嘆了聲:“回去代我好義父問安,有空我會去看。”
謝珩走后,殷梨在屋子里發了一通脾氣,還是不死心又去找了呂氏,不想呂氏聽后也只是要路上小心。
殷梨徹底沒了辦法,這時腦中響起了青墨說的話。
殷梨緩緩眨眼,知道謝策不是好東西,但又控制不住想去試試,若是他敢提什麼傷害謝大哥的要求,不同意就是了。
……
已是夕霞散盡的時候,墨云居里一片靜落。
殷梨被青墨帶著走進院中,謝策闔眼躺在藤椅上假寐,一寬大的青儒衫,手里的折扇合攏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膝下,一派風流隨的模樣。
青墨上前道:“世子,殷姑娘求見。”
殷梨有些局促的沒有說話。
謝策漫不經心的打開眼皮,投來的目幽邃莫測,讓殷梨心里憑空一,攥了攥手心道:“見過世子。”
謝策扶著藤椅的扶手站起,自徑踱步只石桌旁,朝殷梨抬了抬手:“殷姑娘請坐。”
殷梨謹慎的坐下,試探道:“你說,可以幫我?”
“幫你留下?”謝策連拐彎抹角都懶得,能這麼快就找上來,就說明是個即蠢又好拿的。
“自然可以。”
殷梨張張,還沒說是什麼,他怎麼就……殷梨覺得這人心思有點深,但又顧不得太多,若是回了景州,只怕這輩子都沒機會再來了。
咬咬牙道:“你有什麼條件。”
“沒有條件。”
殷梨愣住了,謝策笑笑道:“畢竟你留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殷姑娘應該能猜到我要什麼。”
殷梨以為他必然會提什麼條件,既然沒有條件,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謝策略有為難的瞥了一眼,“就是殷姑娘要些罪。”
……
翌日,謝珩親自看著殷梨坐上馬車才放心離開,隨即策馬去了顧府。
雪嫣得知謝珩來府上的消息時,正靠在榻上昏昏睡,昨夜又是一夜輾轉難眠,熬到天亮,實在有些難以支撐,才想靠著睡會兒。
心月擰了涼帕子給臉醒神,“這回大公子正和二姑爺在院子里對弈呢,姑娘可要去?”
雪嫣眼中仍浮著倦意,靜了幾許,才頷首道:“那走吧。”
沿著石徑慢慢走,腦中回響著謝珩昨日說的那些話,他那麼拼命的朝著他們的將來在走,是不是也該忘掉那些過往,不能讓他一個人努力。
思忖間,已經到了園中的翹角亭外,果然看見陳晏和與謝珩正坐在亭中對弈。
陳晏和一見就道:“你來的正好,我帶了必順齋的糕點都沒功夫給姈姈送去。”說著站起,“幫我個忙,接著下,可別輸了。”
雪嫣知道他是給謝珩和自己留空間,可又看他手邊當真放著個油紙包。
雪嫣笑著朝他點頭,陳晏和提著糕點就出了亭子。
雪嫣與謝珩對看了一眼,在他對面坐下,謝珩見拈了棋子,當真專心研究起棋局,微笑道:“讓你三步。”
雪嫣看著棋盤上的棋局,小幅度點頭,“一會兒千萬別忘陳公子看出來了。”
久違聽到的俏皮言語讓謝珩忍俊不,兩人一來一往落著子,謝珩道:“我已經送殷梨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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