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九公主收回命!”底下員眾呼。
李嗣音嗓音淡淡, “那諸位大人, 還有別的辦法嗎?”
的視線落在方才開口的青員上, 口吻認真, “這位大人,你此言差矣,本公主時在太學時便常聽夫子講,百姓才是國之本。父皇亦常常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勉勵自,如何到了你口中,便了我的命比十里村的村民金貴?你這些話落到父皇耳中,想來便不只是本公主簡單斥責罷了,既讓父皇寒心,也讓百姓寒心。”
“大人,念在您是護我心切,此次本公主便不計較了,只是日后這樣的話,莫要再多說。”
那青員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番心之言竟會引來九公主的警告,面上喏喏應了,心里卻因李嗣音當眾令他難堪而暗暗記恨起來。
張太守抹了把汗,暗覺他手底下的這些人著實愚鈍,拍馬屁也能拍到馬蹄子上。
他進言道:“九公主說的是,只是……公主啊,您親前去換這個做法終究太過冒險,若您當真出了什麼意外,下實在是擔待不起啊!”
“那不如諸位大人將其他辦法說來聽聽罷。”
李嗣音道。
又何嘗想去換呢?可怕死了,可是不去,那些大夏的子民就要遭殃。是大夏的公主,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棄他們于不顧。
這……
眾人一時陷苦惱。
燕澄朝坐在李嗣音的左下方。
他看著面容的臉龐,依舊是那溫水潤的眼眸,依舊是那弱柳扶風的形,卻像是重新認識了“九公主”這個人。
剛認識時,他以為驕縱、懶惰、假惺惺,什麼事都和他對著干,兩人天生八字不合。后來,他被迫與共,置同一境遇同,他才發現他過去的眼太過偏見,揭開那層浮于表面的標簽,鮮活生,有時甚至有些可。
山救他那一回,他才發現原來這樣弱氣的子也可以有堅韌的一面。他理解了從前那些在他看來很是繁瑣麻煩的規矩和做派,甘愿奉在高位,甘愿做十指不沾春水的底氣。
而現在,他才知,九公主,不需任何人做的底氣。如此勇敢,既承得住公主份帶來的榮華富貴,也擔得起公主二字背后的責任與代價。向來是鮮活真實,不掩飾自己的缺點,不自傲自己的優點,這般坦然的率真,又何嘗不是一種瀟灑?
如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便飛出種種意外的驚喜,讓人忍不住探究。從前他不知京中為何常常有年郎被迷住,常以為是殊麗的外貌所致,但現在卻明白了。
與深者,必迷之。
燕澄朝起,在李嗣音面前單膝跪下,“九公主,若您執意前往,便讓我跟著您一起去吧。”他抬頭目灼灼地看向,“我來保護您。”
李嗣音被他不同尋常的目看得一燙,穩住心神,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行,趙太醫說過,你的右手不能再了。”
“我可以!”
燕澄朝有些急切,“我還有左手,若你當真出了什麼事我……!”
“燕世子!”
李嗣音打斷了他,“養傷為重,難道你希自己以后是個殘廢嗎?”一句話,澆滅了燕澄朝驟然的熱上頭,他眼神黯淡下來,心中有些后悔自己這手怎麼就沒早點養好呢?
于盛也在這花廳里。
此時他站出來提建議:“九公主,那便讓屬下在邊保護您。屬下還有一個想法,不妨在換之時擺出條件,想要公主您過去,就必須先撤軍十里村十五里。屆時我們再在換時手腳,想辦法將您保下來。”
“此計倒是可行,”
張太守附和,“只是恐那巫族人不肯答應,畢竟撤軍十五里,此事一聽便對我們有利,我們能想到在換時手腳,焉知巫族軍不能?”
這又是一個無解的題了。
最后還是李嗣音拍板,就以退軍十五里為條件,拿去和巫族軍做換。等十里村的村民無恙后,便帶人來營救。
“諸位大人,”
李嗣音嗓音堅定,“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將嗣音救出來。”
-
和巫族人約定的時間是在午時二刻。
眾人在花廳商議畢,張太守立即以太守名義給巫族人傳去消息,要求將公主給他們前,巫族兵必須退離十里村十五里。
消息剛傳去,果然遭到巫族拒絕。
但張太守態度強,堅決表示若是無法確保十里村村民安危,便決不將公主出去。
兩趟來回后,巫族終于同意了撤退十五里的要求。
午時一刻,張太守派人去探查況,得到巫族兵如約退守十五里的消息。
午時二刻,雙方于黎安郡、沂水郡界會面。
初秋微寒的天氣,李嗣音披著薄薄的皮大氅,紅的兜帽落于腦后。立在陣前,旁是簇擁護衛的甲兵。
對面是烏的巫族兵,騎馬的是個有絡腮胡的將領,李嗣音朗聲發問:“你是三皇子阿勒司的人?”
那將領并不回答李嗣音,只騎在馬上輕蔑地一眼,顯然是并不把放在眼里。
李嗣音到一陣窩火,可不能表現出來,不然便會被認為是氣急敗壞,只好憋著。但這時,一只飛鏢卻毫不客氣地直直朝那將領面門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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