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電梯前。
裴焱突然瞇了下眼睛,他毫不留推開程采玥:“等著!”
然後大步走到範書的辦公室,他敲敲開著的玻璃門,範書立馬走了過來,半垂著眉眼,不看他,但也算恭恭敬敬:“裴總。”
裴焱看著一副言又止的控訴模樣,微微挑了下眉,總裁辦公室的人,都被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收買了,他淡淡垂眉掃了一眼腕表:“十點,沐青媃沒出來的話,你進去休息室看看,還有,告訴陳書,今天一切行程取消,我要外出!”
說完,不等範書回答,裴焱便轉走了。
從盛唐集團去東區別墅區的路上,裴焱不止一次催促堯玉盛快點,仿佛怕晚一秒,他就會看不到他找了多年的人兒。
程采玥靠在裴焱上,一臉假意的安著裴焱,快到程家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焱哥哥,姐姐對小時候的事,幾乎全忘了,說小時候,因為在一間小黑屋關了很久,人快死的時候才被救出來,加上又高燒不退好多天,記憶在那時出現混,後來的父母,就是養大的父母騙說是他們的親生兒,所以,姐姐在此之前,從未懷疑過的父母不是親生的,也便一直沒有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程采玥說的也算合合理,畢竟六歲的孩子,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是有記憶的。
裴焱消化了一會,點點頭,這才想起來問原委:“人是從哪裏、怎樣找到的?”
程采玥歪著腦袋,一邊想一邊說:“人是從清灣找到的,但是姐姐一家原籍是青雲縣,不過說在青雲縣生活的時間很短,已經沒什麽印象了。”
裴焱瞇起眼睛,這和周一肴之前的找人路線相對應。
當年人的確是在青雲縣一帶走丟的。
至於清灣,是大陸的一個外島清灣,離帝都有兩三千公裏,難怪人不好找。
程采玥盡量慢語速,擔心自己倒背如流的假話了馬腳,繼續道:“至於找人,是爸爸通過國家樣采集庫找到的,爸爸一直都沒有放棄找姐姐,上個月姐姐獻之後,比對上了,然後,上周就有人通知了爸爸,爸爸去做了緣對比,果然是姐姐,不過昨天才把姐姐接回家裏,畢竟這麽多年不見,又失去了記憶,總要有時間適應。”
既然人是程千珘找到的,又通過了緣鑒定,那裴焱也沒什麽好懷疑的。
放下心中猜疑,他不擔憂另外一件事:“劉姨知道這件事嗎?”
程采玥正想說這個,既然裴焱率先提出來了,當然是再好不過:“暫時還不敢告訴媽媽,姐姐剛失去的養父母不久,又剛回來,緒很不穩定,我媽的況你知道的,的病最近又加重了,爸爸說近期先不讓知道,等姐姐的緒穩定媽媽的病也穩定的時候,再告訴也不遲。”
裴焱點頭,表示認同。
劉紫鈺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修養,人剛認回來,又失去記憶,不一定很快就融這個家庭,並願意認親。
裴焱:“剛失去養父母是什麽意思?”
程采玥解釋:“的養父母在三個月前車禍去世了,如若不然,大概是不願意回來帝都的,爸爸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勸回來的。”
裴焱淡淡點頭,不再說話,手拿了個口香糖,驅散口中的煙味。
車子駛進別墅區時,裴焱便開始整理西裝,看上去很重視這次的見麵。
程采玥看著裴焱這麽有儀式、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攥手心,眼底劃過一抹晦暗。
果然,程映茸在裴焱心中的分量,是無人能及的。
沐青媃,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把握的,那就別怪我到時候,讓你溜溜的滾蛋!
程家到了。
程家的別墅是古風兩進院,主廳與主人住宅區分開,比裴焱在市區的別墅大兩倍,但是和裴宅比,那就小巫見大巫了。
按計劃,程千珘剛剛帶著晉箐巧出門,然後在中午接了兒子後回來。
家裏就隻剩下一個管家和一個做飯的阿姨,還有假的程映茸。
於是,由程采玥帶著,裴焱很順利就進去程家。
程采玥進門後問管家:“金伯,我姐呢?”
管家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回神:“大小姐在後院呢。”
程采玥笑了笑:“焱哥哥,那我們去後院找姐姐吧。”
說完,程采玥抱住裴焱的胳膊,一蹦一跳的帶著人去了後院。
裝的那一個天真爛漫。
裴焱盡量把手臂拉遠,但並未推開程采玥。
夏秋替之際,樹木仍一片翠綠,經過兩天風吹雨打的花兒仍堅強的綻放著。
一個穿淺灰長的人,坐在秋千椅上,長慵懶的搭拉著,腳尖點在翠綠的草地。
秋千是靜止的,微風吹的擺,微微仰著頭,著遠方沒有太的天空,看的出神。
裴焱緩步走來,從側麵看人的臉,很漂亮,雖然不是衝擊力很強的那種,但還是給人一種驚豔的覺,一看就是溫賢淑的子特有的相貌。
裴焱眸越發深邃,這種覺,倒是和記憶裏的覺不相上下。
人形很瘦弱,出來的皮,是冷白皮,因為極瘦而顯得有些病態,再加上灰的子,給人一種一陣風就能把吹走的錯覺。
鬱的暈下,看上去有幾分憔悴,的眼睛裏,也帶著淡淡的落寞和傷。
剛才,人咋一看,似不染鉛華,幹淨純粹。
再細看,不難看出經曆過歲月的打磨,而變得蕭瑟和沉澱。
裴焱的心一下子像被無形的爪子扼住了。
生疼生疼的。
雖然沒有想象中的,和心心念念的人見麵的那種激、開心,但這種心疼是真實存在的。
看來,這些年過的並不好。
他心中慚愧極了。
但是這一刻,裴焱的心,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穩。
終於找到小茸了。
至沒有因為他死掉,真好。
裴焱用舌尖重重抵了下齒關,這才推開程采玥抱在他胳膊上的手,大步走到人麵前,“小茸,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低沉、溫,仿佛怕驚嚇到對方似的。
人似乎陷了某種回憶,慢半拍的收回落在遠的目,看向裴焱。
本來還想要保持優雅矜持的人,目落在裴焱臉上時,幽暗的眸子一下子染亮了。
拘謹的從秋千椅上站起來,輕輕的,的說:“抱歉,你是……我不記得你。”
“沒關係。”裴焱微微勾起角,笑的溫良謙和:“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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