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媃和劉紫鈺相攜上樓。

進了臥室。

劉紫鈺握住沐青媃的手，說：“閨，做得好，以後再也不要見這個人渣了。”

沐青媃點點頭：“媽媽，我想知道，我當年是怎麽被綁架的。”

劉紫鈺一聽，一臉戾的說：“還不是因為裴焱那個賤人，你當年被綁架，說白了，就是替他擋災的！”

沐青媃屏息凝神看著劉紫鈺，輕聲問：“媽媽，為什麽這麽說？”

劉紫鈺聲音裏滿是恨意：“十七年前，裴家舊宅重建，住到了九號別墅區，和程家了鄰裏，本就有生意來往的兩家人便有了些走，你和裴家那個壞種也玩到了一塊。”

聽著劉紫鈺咬牙切齒的聲音，沐青媃：“……”媽媽真的是裴焱怨念頗深啊。

沐青媃點點頭：“嗯。”

劉紫鈺說：“後來兩家人一起相約營，你和裴焱走的遠了些，本來是裴焱家的保姆和保鏢跟著，卻不料，那個保姆策劃綁架裴焱已久，因為裴家對的信任，讓有了可乘之機，當時裴焱那壞種已經十二歲了，會點防本事，所以最終他逃了，對方不打算善罷甘休，小無力的你就這樣子了他的替羊，被綁匪綁走。”

沐青媃似乎能從劉紫鈺這隻言片語中，想象到當時的險惡。

如果這麽說的話，裴焱當時隻有十二歲。

十二歲的孩子，在遭遇危險，第一反應自然是反抗。

這個可以理解。

顯然，劉紫鈺卻不這麽認為：“所以，小媃，以後你離他遠遠的，小時候他就不是個好東西，自私又孬種，長大了，依舊是個混蛋玩意！”

“媽媽。”沐青媃拉著劉紫鈺的手，笑著安：“那時候他還小，遇到危險第一反應是逃生這很正常。”

“哈！正常！”劉紫鈺咬牙切齒：“小時候他裝的多疼你似的，比親妹妹還親，結果呢，危險來臨卻丟下你獨自逃走，更何況，他明知人是衝著他來的，他這麽做，簡直是喪盡天良！”

沐青媃不清楚當時的形，但劉紫鈺用‘喪盡天良’來形容一個逃難的孩子，顯然是不合適的。

沐青媃知道自己被綁架的前因後果後，對裴焱全然沒有怨懟。

錯的人、該到懲罰的人，是犯罪的綁匪，而不是被害！

在這件綁架案裏，裴焱同樣也是害者。

但知道，這麽多年來，這件事早已在劉紫鈺心中生發芽，一時半刻難以讓劉紫鈺放下對裴焱的芥和仇恨：“媽媽，都過去了，不要再生氣了，你看，我現在又好好的回到了你邊。”

“什麽好好的啊，我的閨了這麽多苦！”劉紫鈺抱著沐青媃，拍著的背，無聲落淚：“不過，這些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以後，媽媽再也不讓你苦了。”

沐青媃靠在劉紫鈺懷裏，也輕輕拍著劉紫鈺的背。

這一刻，終於能理解為什麽裴焱對‘程映茸’如此執著了，他夢裏的呼喊，買下海邊的瞭塔，再到對黎悅兒的寬容，都是因為他心中的愧疚無限放大而形的執念。

知道，年後的裴焱，依舊鍥而不舍的去尋找程映茸，想要彌補當年不算他犯下的錯誤。

即便現在對裴焱無好，但就事論事的話……

能如此執著於彌補小時候不應該他來背的‘債’和‘錯誤’，他的心地，一定不是壞的。

而且，似乎還聽說，他因此被程家拿了很多年。

不過，隻是略有耳聞，並不知詳。

可惜的是，被裴焱傷害到了。

若非如此，作為程映茸回歸，是會被裴焱的行為到的。

也會親口對他說：沒關係，這件事不怪你，我也從未怪過你。

這麽想著，沐青媃不苦笑：如果黎悅兒是真正的程映茸，或許裴焱和程映茸的故事不失為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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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安家後，裴焱最終來到了酒吧。

還是上個月沐青媃離開帝都後，裴焱因為被拋棄而震怒，去過的盛唐總部附近的金碧輝煌酒吧。

這家酒吧，也是盛唐旗下的，生意好到，尤其今天又是個周日。

雖然天還未黑，但已經有人陸續來野了。

金碧輝煌酒吧是整個帝都最豪華氣派的酒吧。

上下一共九層樓，風格各有不同，從一樓到酒樓，消費水平也是節節攀升。

低端局的人可以隨便到高端局串場，消費自由，但無形之中，因為買賣又暗的搞出來一個貧富差距的分界嶺。

今天，裴焱沒讓人把第九層清場，不過第九層的客人本就不多。

而且七八九的高消費樓層，到夜場才會來。

裴焱踏進酒吧的時候，天還在亮著。

他到達九層的時候，九層隻有三男兩的客人，五個人是認識的關係，雖然沒接到命令，但楚粦還是把人請到了八樓。

裴焱要了一瓶烈酒，自己取了個寬口酒杯，走到沙發區坐下。

腳步都帶著一子頹廢味兒。

坐下就倒酒喝。

他氣很低，自從堯玉盛跟著他的之後，還是第一次看到裴焱這麽沉的模樣，上一次沐青媃逃離的時候，至他還有抓人的氣神。

這一次，連生氣的氣神都沒了。

整個人就像是一座沒有生命的冰山，高高樹立在那兒，迫還在，卻隻剩下了無盡的冷意。

堯玉盛讓楚粦順便要幾道配酒的涼菜端上來。

但半小時後，涼菜沒一筷子，裴焱麵前的酒瓶子已經空了。

裴焱又喊酒保要酒的時候，於艮朔來了，順便去吧臺取了酒，朝裴焱走來。

裴焱看到他，麵無表，在他走來時，手要奪他手中的酒瓶子，於艮朔躲了下，笑了笑：“我給裴總倒！”

說完，從善如流的給裴焱滿上。

裴焱一口悶，手指敲著空杯子，示意於艮朔繼續。

於艮朔又滿上，低笑一聲道：“你喝死了，我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全國第一財團了，哉！欸，對了，你說，我不該姓氏的話，老爺子能同意我繼承嗎，半百的人了不想改欸！”

裴焱不屑一顧，繼續喝。

“哦，對了。”於艮朔看著他又要一飲而盡，揚又說：“不止是公司，還有你的人會是別人的老婆，你的娃會別的男人爸爸。”

裴焱手指抖了一下，把喝了一半的酒杯一把擲向於艮朔臉上：“滾！”

幸虧於艮朔躲得快，不過酒杯撞到沙發，酒水還是噴濺到他的襯上，在他腰側蘊一片。

堯玉盛把紙推給他，於艮朔紙了一下後，還覺得不舒服，幹脆解開襯把的襯擺往外開，等著自然晾幹。

裴焱麵前沒了酒杯，他仰頭閉眼敞靠在沙發背上，這才覺到空腹喝酒的後癥。

顴骨突突直跳，滿頭筋骨一一的疼痛。

吃完早飯後，到現在下午六點半，他連口水都沒喝過。

堯玉盛見裴焱似乎冷靜了些，對於艮朔比了個大拇指。

於艮朔衝他挑挑眉，突然評論起這酒吧來：“老堯啊，這金碧輝煌酒吧我不曾來過，但卻聽說這金碧輝煌酒吧，一共有九層，一至三層是平民消費，四五六是中等消費，七八九是高檔消費，可有此事？”

堯玉盛對於艮朔這不抓重點的瞎胡侃大山有點無語，但還是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但是消費自由，並不是說一定要消費了，才能取到六樓或九樓這樣子。”

於艮朔低笑一聲：“可是，你是作為在九樓消費的客人來看待這件事的，外麵可是都傳，金碧輝煌酒吧是整個帝都最能證明世態炎涼、世風日下的地方，明著把人分三六九等，有的人覺得這種形式幹脆直白，可有的人卻覺得這很不尊重人，暗搞分化。”

堯玉盛撓撓頭，有點對不上話，更不明白，於艮朔幹嘛在老板於崩潰邊緣的時候講什麽酒店經營之道，他努力把歪掉的話題繞正：“那個，老於，對這個我不太懂，這酒吧當時裴總參與設計的，不過不管外麵怎麽說，生意絕對是帝都第一。”

“生意好，並不一定是最大獲利。”於艮朔說：“你猜，如果這樣的傳言，加上這家酒吧的名字如果盛唐酒吧的話，你猜猜會不會被人做文章，拿來敗壞盛唐的名聲！”

堯玉盛：“呃，這……”

他是個莽夫，他不懂欸！

裴焱隻覺得於艮朔像是話裏有話，可是繞來繞去，他又聽到的全都是諷刺，他怒不可遏：“你到底想說什麽！”

於艮朔夾了個花生米塞進裏，不不慢的說：“我就問問嘛，如果我下次穿個老頭衫，上這九樓，會不會被趕出去嘛，你也知道我都四十歲的人了嘛，有時候還是覺得老頭衫比較舒服。”

裴焱冷笑一聲，隻覺得於艮朔這是看他氣不順，來給他拱火的：“既然這麽有自知之明，就滾去一樓喝你的酒！”

“哦。”於艮朔聳聳肩，咬的花生米在裏嘎吱嘎吱響，吃完了，他又拿起一個豆剝著說：“所以說，裴總當初定下著三六九樓的價格規矩，不還是瞧不起我們這下等人嗎，而且還十分可笑的為酒吧立下牌坊，做什麽各樓層消費自由，哈，不覺得可笑嗎！”

裴焱怒目，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扯著於艮朔的領，把人從沙發上扯起來。

眼看就要打架，堯玉盛連忙過來勸：“裴總，冷靜啊，今天好像是老於的四十歲生日，本來約好和老爺子吃晚飯的，一接到我電話立馬拐彎過來的。”

裴焱咬咬牙，右手的拳頭沒落到於艮朔臉上，但是左手拽他領子的手也沒鬆開，他冷聲說：“既然如此，就去裴宅，別在這兒礙眼！”

於艮朔撇撇，淡定從容的把剝好的豆塞裏，一邊說：“裴焱，酒吧以三六九等的經營之道尚且被人詬病，何況，你拿這種經營之道，來對待一個人一段呢！”

裴焱臉上的表頓了一下，鬆開於艮朔，冷冷看著他：“說清楚。”

於艮朔聳聳肩：“還不夠清楚嗎，你小學生理解水平啊。”

眼看裴焱又要發狂，於艮朔才不不慢說道：“你一個有錢有勢的公子哥，花錢把沐姑娘當件來使用對待，現在沐姑娘把你的錢退了，不想讓你使用了，你這麽有錢，再買一個得了，所以，你到底在這兒委屈什麽？”

裴焱嚅囁了一下，表有些呆滯的看著於艮朔。

於艮朔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覺得啊，你這麽高大帥氣，拿錢砸實在是白瞎了你的天姿國，白嫖不行咱買束花哄一個也不是不行，本多低啊，這年頭沒人吃不起飯，小姑娘都好浪漫，哄來的興許比你花大價錢買來的還甜。”

說完，見裴焱又要來氣，於艮朔直接起開走人，還不忘揶揄一句：“看這燈紅酒綠，不想詩一首，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壯漢太監上青樓。”

最後，於艮朔在門口背對裴焱揮揮手：“行了，你慢慢傷胃吧，我要去裴宅那兒喝養生湯了。”

於艮朔背影快消失在門口時，裴焱大聲說：“老於，生日快樂！”

於艮朔嘿嘿笑了一聲，著門口出頭來，最後說：“謝了，乖侄子！”

裴焱冷哼：“滾蛋！”

於艮朔離開後，裴焱不喝酒了。

他沒有半分醉意，隻覺得頭疼裂，酒量好並不完全是好事。

他冷靜了一會，問堯玉盛。

“老堯。”裴焱說：“你覺得這局該怎麽解？”

堯玉盛抱自己，聲音巍巍：“我覺得……如果沐姑娘真的是程映茸的話，這局怕是個死局。”

裴焱皺眉，看著堯玉盛：“你意思是說，沒得解？”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誰說沒得解。”

隨著聲音走來的是抱著一堆文件的陳書，還有他後的季晟。

陳書把懷裏的三份文件放到裴焱麵前，揚眉淡笑：“簽了字，我給你解！”

聽陳書這麽說。

堯玉盛本來投以的看攪屎的眼神，立馬變：看到了救星似的，閃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