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思一臉悲痛地道:“都是本王無能,丟了皇族的臉麵。”
他說到這裏輕咳了幾聲,看向沐雲姝:“還累得妃涉險,本王不配活在這個世上,請皇兄賜死我!”
元明帝忙勸了他幾句,沐雲姝也道:“王爺不必自責,這些都是我心甘願的。”
“隻要能為王爺籌到治病的銀子,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說完握住容九思的手,兩人四目相對,看起來深款款。
元明帝看到兩人的樣子,心一時間十分複雜。
沐雲姝輕聲道:“我卻沒有想到,我第一次去賭,運氣不錯,居然一路贏了不的銀子。”
“我原本想要見好就收的,可是趙三公子不讓我走,非讓我簽下那個合約和他賭。”
“結果一不留神,我又贏了,他就想殺我滅口。”
說完將那張合約展開放在元明帝的麵前:“我隻是想不明白,我什麽都沒做錯,趙三公子為什麽要殺我?”
“銀子是我按規則贏來的,合約也是他我簽的。”
“我隻是想賺點銀子為王爺治病,這難道有錯嗎?”
元明帝看著合約上的銀子數額,額前的青筋跳了跳。
方才趙老太爺說沐雲姝在賭坊贏了那麽多錢,他還覺得不可能。
雖然說賭這個東西金額不會小,但是數額大到這種程度,那絕對是創下了曆史記錄。
他再看著上麵京兆尹的見證人簽名,以及趙詠林的親筆簽名,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趙詠林之所以會輸這麽多,一則是他在京中橫行霸道久了,二則是覺得沐雲姝好欺負,給設了套。
結果沒把沐雲姝套進去,卻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他沉著臉問:“這張合約上的金額為什麽會這麽大?”
沐雲姝回答:“那是因為趙三公子讓我和他賭落玉盤,我最後若是贏了,就能獲得十倍的賭金。”
“他當時迫的厲害,而王爺吃的藥又太貴,我想著這一把若是贏了,往後王爺的藥錢就有著落了。”
“於是我心一橫就跟他賭了,可是他心怎麽那麽黑啊,我贏了,他居然要殺我!”
“若不是我帶過去的侍衛見機快,把王爺請來了,我如今隻怕已經死了!”
“我理解趙府是外戚,囂張一點也沒有問題,但是他們居然明目張膽的殺皇族。”
“他們今日敢殺皇族,明日是不是就敢殺進宮裏來了?”
容九思沉聲道:“他們如此囂張,簡直就是目無王法,沒把皇上以及皇族放在眼裏!”
“臣弟是將死之人,死不足惜,卻無法看著皇族被人這般欺辱。”
元明帝聽到他們兩口子,一人一句,就把趙府的事完全了。
他此時有些後悔,當初他應該一過來就問責容九思掌握主權,而不是裝做什麽都不知道。
他溫聲對容九思道:“你九弟沒有吃藥的銀子,怎麽不跟朕說?”
容九思歎氣:“臣弟本是將死之人,都已經放棄治療了。”
“雲姝對臣弟深意重,不願意放棄,找人買千年人參,萬年靈芝,百年首烏,數千年的靈藥。”
他說到這裏看著元明帝道:“臣弟不能負了對臣弟的一番深,但凡有一點機會,都想試試。”
元明帝看著他慘白發青的臉,立即就明白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卻不能負了沐雲姝的深。
哪怕容九思明知道沐雲姝找來的那些藥救不了他的命,也會配合沐雲姝吃藥。
元明帝倒是能理解沐雲姝的心思,在種時候,哪怕知道不管什麽藥都救不了容九思,也不願意放棄。
什麽藥貴就買什麽藥給容九思吃,所求的其實不過是心裏安罷了。
而容九思今天會陪著沐雲姝進宮,不過是心疼。
元明帝對沐雲姝道:“花園裏的石榴花開得正好,九弟妹去賞花吧!”
沐雲姝看向容九思,他輕點了一下頭道:“去玩吧!”
沐雲姝輕點了一下頭。
離開之後,容九思直接道:“府醫昨日給臣弟把過腦脈,說臣弟最多隻能活一個月了。”
“臣弟在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雲姝,臣弟死後,還請皇兄幫忙看顧一二,別讓過得太苦。”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代言。
元明帝雖然一直不得他趕死,但是此時看到他形容枯縞絕的樣子,終究有些。
元明帝難得心了一回:“九弟放心,隻要有朕在,就沒有人能欺負九弟妹。”
容九思對他拱了拱手道:“多謝皇兄!這一次趙詠林敢當眾殺,不過是知道臣弟不久無人世。”
“這京中和趙詠林有同樣想法的不止一人,若不殺敬猴,這種事以後就一定會發生。”
元明帝看了他一眼道:“趙詠林終究是太後娘家的孫輩,太後不適,不能再刺激了,這件事容朕想想。”
容九思輕輕歎息了一聲,輕點了一下頭:“好。”
元明帝又問了一些容九思的況,容九思照著沐雲姝的話說了一遍。
他這樣的癥狀,聽在元明帝的耳中,那就是真的離死不遠了。
原本容九思的病發展的應該沒有這麽快,現在這種況,大概率是因為沐雲姝瞎給容九思吃藥。
在這種況下,就算元明帝不殺趙詠林,也不能一點都不表示。
正在此時,太監進來道:“皇上,陳王求見。”
陳王是先帝的弟弟,年事已高,元明帝為展現他的寬仁孝順,允陳王在京中養老。
此時陳王為何南昌來,元明帝再清楚不過。
他的眸深了些,卻還是宣陳王進殿。
陳王進來就號啕大哭:“外戚專權,容氏皇族危矣!”
他須發皆白,這樣老淚縱橫的一哭,元明帝的頭都是大的。
元明帝剛要說話,陳王又抹著淚道:“先帝啊!臣弟無能,任由邪在京中的橫行!”
“如今的皇族,再無半點皇族該有的尊嚴。”
“外戚欺良臣,眼裏沒有皇族,皇族卻還不得外戚。”
“這大晉的江山,到底是姓容還是姓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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