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稱病可能會被人猜疑躲懶不敬,但以前也一直病著,到底真假誰人也不知,總好過今日在外面鬧事。
“不行!”顧幽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我要去!”
已經被關在家中好些日子了,盡管是同意嫁人之后,活區域也僅限于府中,走到哪兒都有人跟著,本沒有出門的機會。
能出去外面,才能尋找逃離的機會。
之前長寧侯府要嫁姜澤云、嫁年公子,當時只是想追求自由和,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可這一次,真的是死都不肯嫁的。
聽說那人家里離帝城很遠,聽說家里還很窮,是耕讀世家,什麼耕讀世家,就一個種田的讀過幾本破書罷了。
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
只要是尋到機會,一定是要跑的。
不跑是傻子。
長寧侯府敢這麼對,心中也記下了。
一直轉著佛珠不曾開口的江氏聞言抬了抬眼,最終還是有些忍不住了“要去就聽話一些,莫要再有什麼旁的心思,再惹出事端來,若不然,明日長寧侯府便沒有你這個人了。”
說到這里江氏無聲地笑了一下“也是,你有你母親護著你,怎麼著都行,就算是長寧侯府的人因為你親親斷絕,都死絕了,那都是沒關系的。”
心知,顧幽出了這個門,定然不會罷休的,而且很可能就是尋著機會就跑了,至于長寧侯府如何,是死了還是活著,是否為難,于顧幽而言都不是事。
江氏覺得心累。
周氏發干“婆母,阿幽已經改過了,這樁親事,也答應了。”
周氏知道江氏心中有怨,怨顧幽害了謝宜笑,又怨是周氏護著顧幽,使得謝宜笑與長寧侯府斷了恩義,徹底回了謝家去。
可是也是沒有選擇啊,總不能真的讓阿幽落在謝宜笑手中,謝宜笑心中有怨氣,阿幽落在手中,這輩子就完了。
而且也不能讓顧知軒娶謝宜笑,若是謝宜笑被退親了,名聲就不好聽了,這不是壞了阿軒的前程嗎?
的阿軒,樣樣都好的一個人,應該是有更好的前程,更好的婚配才是。
“‘答應了’在咱們長寧侯府已經是不作數了,先前阿漪害宜笑陷害阿湘,府上保一命,讓謝家做主的婚嫁,將嫁得遠遠的,轉便進了寧王府,做了寧王的侍妾。”
“阿幽騙姜世子要與他一同私奔,被阿湘抓了個正著,府上答應將阿幽嫁人,如今也不過是如此。”
“都不了了之了。”
“所有的事,都可以不了了之了。”
長寧侯府的名聲已經開始敗壞了,言而無信,日后誰人能信。
長寧侯心頭一震,臉也變了“母親,是我事不當。”
失信于人,便是斷絕來往的開始,若是事越來越多,那長寧侯府便會孤立無援。
江氏道“你也攔不住,大約是長寧侯府命該如此,我這輩子,也差不多是活到頭了,也管不了你們了。”
“這府邸,我也守了半輩子
,也算是無愧于心,無愧于祖宗,將來如何,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走吧,別是遲了。”
“是。”
一行人出了門,上了馬車往祭天臺走去,路上的時候,周氏與顧幽坐在一個馬車里。
因為是去祭天臺,不能帶婢同行,周氏親自給顧幽重新收拾了一下發髻,最后尋了一朵白蘭絹花給戴上。
顧幽拉著一張臉不說話。
周氏道“阿幽真好看。”
顧幽冷笑一聲“你也知道我好看,是堂堂侯府嫡長,如今卻讓我嫁給那樣的一個人?你于心何忍?你到底還是不是我母親了?”
周氏拿著帕子了眼淚“我也是不想的,可是你父親鐵了心,我能是如何?”
這些日子周氏求長寧侯未果,求顧知軒與江氏也未果,甚至是被反說了一頓,說腦子不清醒,說的兒是禍家本。
道理大約是能明白的,可讓舍棄自己的兒,哪里是愿意的,這可是拼了命才生下來的孩子,是的心頭啊。
就盼著兒能懂事了,悔過了,將來能尋一個好親事,將來這一輩子都能好好的。
而不是將兒尋遍尋個地方丟了,不管了。
一直覺得兒是一時糊涂了,做錯了事,將來一定會好的。
顧幽的臉仍舊冷淡,對于對方的一腔慈母心懷完全沒有任何覺,反倒是覺得對方無能,連自己兒的事走做不得主。
若是周氏能與長寧侯抗衡,怎麼會是要落到嫁給一個莊稼漢的地步。
又是一個以夫為天的舊社會人!
顧幽道“母親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該幫我。”
周氏道“我哪里不幫你了,可是也沒什麼用。”
顧幽道“此路不通,換一條路走就是了,既然是沒辦法,不如你讓我離開這里,暫且避避風頭。”
周氏一愣,臉都白了“你又要逃走?”
顧幽也不想找周氏幫忙的,但現在有太多的人看著,自己一個人本就跑不出去,而且唯一能找的,也只有周氏了。
顧幽覺得有點煩躁“什麼做逃走,我那做避避風頭,等這樁親事過去了我再回來,這樣我就不用嫁給那個人了。”
周氏恍惚覺得哪里不對,可是有想不出來“可那邊的人要是過來了,不見新娘怎麼辦?”
顧幽道“那就讓顧瀅嫁過去就是了,當初我離開的時候,顧湘不是嫁了過去,現在也可以用同樣的法子,讓顧瀅嫁過去,等顧瀅嫁過去了,我再回來,這不是兩全其?”
周氏想了又想,竟然覺得主意不錯,雖然說這事于名聲不大好聽,但名聲不好聽總比嫁給一個莊稼漢強多了。
周氏農家出,從小就吃過那樣的苦,自然是不肯讓兒吃的。
大不了再說再拿命格的事說事,說阿幽又病重了,不能婚,但娶親的人都來了,只能是讓妹妹頂替就是了。
如此,侯爺非要將阿幽嫁給那莊稼漢,就來一個釜底薪,換一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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