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謝珠出嫁對比最深的人除了顧悠還有一人，那便是司雅晴。

司雅晴今日也出來了，站在長安樓上，看著那送親隊伍走過，那與權貴世家出嫁匹配的嫁妝從眼下走過，仿佛是看不到頭又不到尾。

死死地著袖子，眼睛紅得仿佛都要滴。

昔日與謝珠不對付，礙于是容國公府的貴，謝珠對是多番忍讓，也一度讓謝珠吃虧。

如今們都長大了，到了親的年歲，謝珠順順利利地出嫁了，雖然并非嫁權貴之家，卻也是傳承兩三百年的世家，而且夫婿生得好又年輕還很有出息，嫁得也風風。

而呢，至今仍舊無人敢娶。

能看得上的，覺得是配得上的，對方一聽是給說親忙，恨不得立刻就掉頭就走，甚至很多份低一些的，都以娶為恥。

世人都覺得有那樣不堪的母親，不是什麼好子，再論那不彩的出，提起都像是吞了蒼蠅一樣，帝城的諸公子，對是避之惟恐不及。

便是那個漁村來的司四月，旁人都覺得比好，甚至家里還打量著將送進東宮去，而呢，只配隨便找個人嫁了。

司雅晴握了拳頭，心里是很不甘心，到底是為什麼變這樣了呢？

想起來了，是因為謝宜笑！

若不是因為謝宜笑嫁到容國公府，和母親也不會做錯事被趕出容國公府。

若不是因為離開容國公府之后過的日子一落千丈，在父親回來之后，和母親也不會想著離開。

若不是為了母親能順利嫁給父親，也不會說出世的，以至于遭到世人的厭棄，個個都覺得不堪。

想到這里，司雅晴的臉越來越沉，最后的都有些發黑，待離開長安樓回到景侯府的時候便去見母親，然而卻聽聞下人說沈明珠將招了過去。

司雅晴過去尋人的時候，卻見沈明珠正在院子里坐著賞花喝茶，前面有幾個舞翩翩起舞，母親和幾個樂師坐在周邊，此時正坐在一架琴面前彈琴。

琴聲錚錚，舞翩翩起舞，看著就是一幅奐的畫面，可司雅晴看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母親！”

的母親，堂堂廖家貴，如今一進個淪落到充當樂給人彈琴取樂了嗎？

“喊那麼大聲做什麼？我又沒聾了。”沈明珠臉有些不好，嫁給司云朗，原本就是心不甘不愿的，如今嫁也嫁了，也只有這點自在事能讓心里舒坦些，這人還來壞的好心。

司雅晴聞言臉有點綠。

想起來了，如今沈明珠才是父親正室嫡妻，而母親只是妾室，需得喊沈明珠為母親，而自己的親生母親，如今只能喊姨娘。

想到這里，司雅晴心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后悔，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罷了，便將這點后悔給甩開了。

便是如今只是景侯府的庶，也過得

比以前好，也比之前回到帝城那樣躲躲藏藏見不得的況要好的多。

“怎地這般沒有規矩？”沈明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輕笑了一聲，“怎麼？覺得有你父親護著你，便連我這個嫡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司雅晴聽了這話，覺得牙齒都酸了，昔日大家都是這帝城的貴，誰還能不認識誰了，要說這帝城三個驕縱跋扈的貴，便是們二人外加一個徐娉婷。

瞧著似乎沒有一個好結果，徐娉婷下嫁趙家，嫁了一個家貧人丁單薄之家，日子過得不知多苦，而沈明珠嫁于大了二十歲的人做填房，前頭都留下四個兒了。

而自己，如今名聲也不好，怕是想要說多好的親事，那是沒有的。

而且而且如今還了庶，要喊沈明珠這個不過只比大兩歲的子做母親？

這沈明珠也是個瘋子，竟然還非要喊，而且似乎聽著很高興的樣子。

真的是瘋得不輕。

“廖姨娘。”沈明珠語氣輕輕，可卻是在質問，“你便是這樣教導姑娘的？見了嫡母，連點規矩都沒有，如此大呼小的，何統？”

廖竹音臉蒼白，聽到這里，只能認錯“是我的不是”知曉此時不能與沈明珠爭論，越是爭論沈明珠就越是起勁，以正室嫡妻的份著，說忤逆不敬主母。

最初的時候，曾跟司云朗訴苦說過這些，但沈明珠卻并不在意司云朗對的態度如何，是否恩寵偏這個正室，依舊如故。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給沈明珠奉過茶，伺候過用飯，也被罰跪過，甚至有一日大雨磅礴，跪了整整一個時辰。

今日沈明珠說要聽琴，讓過來彈琴，也不敢不從。

“你應該自稱妾，要不賤妾也行，而不是我。”沈明珠語氣輕飄飄的，說出來的話卻是將人的尊嚴踩到地上，將人的骨頭都折彎了。

廖竹音眼睛都紅了。

這輩子哪里過這樣的委屈？

“怎麼？不肯啊？”沈明珠又輕笑一聲，很欣賞這個樣子，“不肯也不行，我是妻你是妾，你天生低我一頭，在我面前屈膝彎腰，此事，便是夫君他來了，也挑不出錯來。”

說罷，沈明珠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語氣散漫“既然是選擇了做妾，那便要拿出做妾的規矩來，難不還想被當正妻一樣被人尊敬著？”

廖竹音臉慘白，不停地哆嗦，最后只得是低頭“夫人，是是妾的不是”實在是說不出‘賤妾’這兩個字。

司雅晴見此，氣得眼睛都噴出火來“沈明珠，你怎敢如此對待我母親？！要是父親回來了，我定然會告訴他，你欺負我們！”

沈明珠輕笑一聲“是嗎？那你就去告啊？做妾室的不安分，我讓自稱妾，難不還有錯了？是虧待了？難不該自稱‘本夫人’？”

說到這里，沈明珠笑得好大聲“哈哈哈哈哈哈一個自甘為妾的子，竟然還想得到人的尊重寬待？這怕不是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