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還算是有點良心，不敢選犧牲孫保全孫子的選項。

但又不能勸服陸雪鴻放棄，再陸雪鴻再一次跳湖被撈起來之后，又痛苦發瘋，實在也是不忍心，只能是自己豁出去，自己進宮去。

次日，皇帝下朝之后，難得有了一會兒清閑，與容辭一同下了一盤棋，正一邊下棋一邊商議朝中的事。

今日早朝，就要不要收回陸國公爵位的事朝臣們又吵了一架。

皇帝以前也覺得收回爵位不太好，陸國公府又不像北亭侯府，這爵位可是人家老陸國公拼出來的，以功績封為國公，可見對家國的貢獻，而且他們自家七八糟，卻也沒有謀反之心。

只是老陸國公只余下陸家老四這一脈，而且陸家老四夫婦以及一對兒子都是壞的，爵位自然是不能給他們的，當時他點頭答應陸老夫人將爵位留給明鏡，也是覺得唯有清清白白。

后來明鏡上奏書請求收回爵位，他有些意外，卻也覺得順勢收回也是深得他心。

他需要的，是一切有用之臣，而不是這些仗著祖輩的功績，什麼都不做，卻可以得到許多東西，陸國公府這種兒孫無能上不了臺面的問題日后肯定不止一個，久而久之，定然會為國家的一塊腐。

他與太上皇深聊了許久，倒是有了一個主意，只是這個主意有點難以實施。

以前的冊封爵位，皆是世代罔替，繼承者可以繼承原來的爵位，只要國還在，沒有犯下大錯被廢除，那便可以代代相傳。

他覺得日后可以實行降爵制度，從公侯伯子男五爵降，五世而盡，而王爵這邊，則是從親王、郡王、縣王再到子男，同樣是五世而盡，最后為平民。

可他也知曉，這件事一旦提出，勢必引發軒然大波，遭到各家勛爵之家的反對。

畢竟當初他們確實是對這天下有功，一同打天下的，沒道理，你們李家這皇位世代相傳，而他們卻要一代比一代低，五代之后就是平民了。

為此，也可能許多人為了爵位生出異心，鬧出事端。

這些話，皇帝也只敢和太上皇聊一聊，旁人他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尤其是那些忠于他的人，這心里指不定在想，我扶持你上位了，為家國為朝堂也是鞠躬盡瘁，你倒好，將我這世代罔替的爵位改為降爵繼承了，我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所以這樁事，皇帝也只能憋在心里。

“先前你家王妃與皇后跟朕提的事，朕想了想，確實是有些道理。”

“戰過后，需要增加人口休養生息，故而希子早日出嫁，好為國家增添人口，如今天下大定將近四十年，百姓人口已經增了不，便是有戰事起，要增添兵力，也已經夠了。”

容辭面平靜“陛下這是同意了？”

他家那位，等這個消息已經等了許久了。

“朕詢問過醫，又命人徹查過這些年子生產之事，確實是年紀小生產艱難，天下男兒是朕的子民，天下子亦是朕的子民，朕自然要為們著想。”

若是

剛剛結束戰，男子十不存一，建設家園需要男子，軍隊也需要男子，他定然是不會同意的，若不然，沒有了軍隊的防守，滅國之日已然不遠。

“天下男子苦，子亦苦。”男兒將命填在了天下，守衛這家國，子則是為了這家國，這早早生育之苦，也有不命喪在此。

“如今這天下大安，也當得盛世初始，雖不知我東明的天下能傳承到幾時，卻也愿家國還在的時候，百姓能活得輕松一些。”

世間上本沒有不滅的朝代，總會遇見某個不孝無能子孫，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這一點皇帝看得開，日升日落，晝夜更替，一朝覆滅一朝起，時間滾滾向前去。

“不日，朝堂便會頒發旨意，令天下子，年及十八而嫁。”

“多謝陛下。”

若是他夫人聽到這消息，定然會很高興的，為了這事，與皇后也是商議了許久了，也做了許多的努力。

皇帝手指著白子，仔細掃了掃棋盤，搖頭輕嘆“這可真的是絕境了，你啊，可真是半點不留。”

“既是對手，為何要留，而且便是留了，下這盤棋，也沒什麼意義了。”

這話，皇帝就不贊同了“怎麼能這麼說呢，你這樣想，難怪是你家王妃就找姑母下棋，卻不與你下。”

“這倒不是，只是不與我下，我不讓，輸得多了，自己要生氣，我讓了吧，自己贏了覺得勝之不武，若還是輸了，那更是憋悶，覺得雙方本事不對等，實在是沒意思。”

“我母親與棋藝相當，下起來才有意思。”

皇帝還不知道有這種，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覺得那一對婆媳相真的是有趣，婆媳不像不婆媳，反而像是母，反之，母子不像母子，反而像是個惡婿。

不過他姑母就是這樣的子。

正說著話，卻聽到有人來報，說陸老夫人在宮門外求見。

皇帝將手中不知該落在何的棋子丟回棋簍里“讓回去，朕國事繁忙，便不見了。”

護衛領命前去，皇帝卻有些煩了“陸家鬧了幾日了，來此，怕是為了那孫子。”

“陸雪鴻不配。”

“朕知曉他不配。”且不說其它，便是這些日子他對陸老夫人以死相，讓年邁的祖母為他四奔走，便不是一個孝順的。

甚至當日，那陸雪鴻險些將陸老夫人給掐死。

這可是他祖母，真的畜生不如的東西。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哪里擔得起國公之位。

“只怕陸老夫人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容辭想起江上清風樓那一出大戲，直覺得這陸老夫人要鬧事。

“怎麼不善罷甘休？”

“一會陛下便知。”

果然，過了沒多久，護衛又來報“稟陛下，陸老夫人說一定要見到陛下，若是見不到陛下，、便在宮門口長跪不起”

“如今，就在宮門口跪著。”